第418章 青鸾长鸣（2）[第1页/共2页]

热烈的宫殿中，良妃在她之前已诞下了一名皇子。女官谨慎地接了畴昔，为他戴上纯金的长命锁，将他谨慎地用襁褓裹住。

慕容天泽亦望向了那只神鸟。

只是一夜，她却有了身孕。那一道斩不竭的缘孽，在她血脉中滋养，成了她腹中日趋长大的骨肉。

宫婢的炊事寡淡粗糙，加上她日日裹腹惶惑不成整天，这孩子早产了竟跟良妃娘娘撞在了同一日。

只是草草而过，春熙忍着扯破的痛苦将酒醉不醒的帝王重新扶上了床榻。这一夜谁都未曾放在心上过，一个是崇高的君王，一个是卑贱的宫女。

开元的五年，良妃宫中进收支出，宫婢们脚下的步子虽极，却也有条不紊。

唤作春熙的宫女仰躺在冰冷冒着寒气的石板上，她大口喘气，如同一只被人捞进网里拖登陆的鱼。

“娘娘您再用点力……”黄色明帐边围聚了好几位女官，她们有的拉住良妃的手，有的则端来了百年人参汤。

神棍方士只要有一两句话应验就会被奉若神明，而她晓得畴昔将来，若被旁人晓得只要两个了局，要么被囚禁起来尽其所用，要么会被正法，视她为妖异化身。

娇声软语响成一片，“恭喜皇上，道贺皇上！”

窗外茫茫一片，凝沉的白如同压下的大雾。

春熙每天都会过来，给他带来冷硬的馒头或者是宫婢吃剩的饭菜，比起冷硬的馒头，他更喜好吃剩的饭菜，因为饭菜内里有油水，旁人丢掉的肥肉，骨头都是不成多得的甘旨。

冰冷的黑是粘腻的澡泽，一向包裹着他。

她得空去听宫殿内的喧闹笑声，雀跃声，更不会去在乎良妃宫殿外响起的绵长而清越的青鸾长鸣。

死不但仅是一卷席子，一盖一扔，在死之前会接受惩办与酷刑。没有血，没有恨，哪能锻造出金碧光辉的宫殿，那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是谁的泪，那红色的宝石又是谁血淋淋的眼？

而在良妃宫殿下幽冷阴暗的地窖中，也有一个女子在痛苦嗟叹，她的身下羊水已经破了，血水混着黏稠的羊水打湿了她半张身子，粉色的宫裙一片肮脏泥泞，再也看不清上面绣着的彩蝶。

凡是环境下这些剩饭剩菜被称为泔水，旁人都嫌臭气熏天。只要没有门道的寺人才会干这等苦活，将泔水运出皇宫喂给豚鸡鸭鹅之类的牲口。

那一夜到底是如何产生的？谁都不记得了……

而在宫殿内里飞来了一只绿色的大鸟，莹绿色的羽毛可与琉璃瓦媲美，两只长而富丽的尾毛垂下，它收回一声长鸣。

良妃娘娘看似暖和知礼，实则善妒，她岂容本身宫中的下人怀上龙种！当时的良妃已经有了一月不足的身孕，皇上对她顾恤宠嬖，不舍得让她侍寝，才有了那一夜的荒唐。

就如她的重生之事，她未曾奉告过任何人。

身边已筹办好了银剪，剪锋开合，她剪下了手中刚出世婴儿的脐带。

“长得还真是奇特，从未见过……”

良妃怀胎十月终是要生了，懿和宫的太后娘娘为此斋戒了几日，一向跪在玉菩萨像前为良妃念佛祈福。

她脸上的笑意淡去，笑容化为了眼泪，一滴滴坠落在重生孩子红嫩的脸上。

灵台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良妃宫中诞下龙子的不止良妃一人……青鸾所鸣之人到底是哪位皇子，只要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