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第2页/共4页]
虞锦脸上的笑入了眼,从几年前的回想里翻扯出一段,唏嘘道:“我头回做买卖,远比不得你,一日才赚了一吊钱。”
“我少时,都城只要两个女学馆,一个学馆百八十人,里边都是官家闺秀,无一例外。商户人家的女人想读书,如何办呢?就扮作男孩混到浅显书院当中。当时我年纪小,身量也小,同窗全穿一身小小儒衫,放眼望去一群矮豆子,教书先生辩白不得,就这么乱来了几年。”
虞锦本觉得他会感慨感慨开铺子难、当掌柜累甚么的,成果打头就是一句来钱快,一时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虞锦摆布手各一只算盘,对着面前一沓账册焦头烂额。竹笙的速率远远及不上她,又算完一页,她停下笔,踌躇道:“主子,我手上这本沾化县的账,总感觉不对劲。”
面前买零嘴的妇人和她家闺女也不催,脑袋靠近嘀咕了一会儿,笑着问:“掌柜的娶媳妇了没?”
虞锦眼皮动了动,没吭声。
不等冯三恪开口问,葛牧便道:“三儿,爷让你放动手里的活,回府一趟,海津府的孙捕头到了。”
竹笙无声叹了口气,站在椅后给她揉额角,轻声欣喜道:“主子您又活力。您说都这么些年了,我瞧芳姨也不是那样的人,有甚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明白呢?”
“挣钱挺快的。”冯三恪几近想也没想。
虞锦阖上眼,这案子还是得有个说法才行。
“等我十一岁念完书,识完字,学了数算,我爹就把我往大街上一扔。做甚么呢?每天给我一两银,从朝晨到傍晚,要我再赚到一两,赚到了,钱就是我的;赚不到,当晚没饭吃。”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对眼中所看、耳中所听尤其敏感,除了背不下四书五经以外,别的就没甚么记不住的。
虞锦拿过她那本账瞧了瞧。
屋里静悄悄的,虞锦睡意却来得慢,望着乌漆墨黑的帐顶走了神。
可前半句,她说冯家“一家子臜货”,虞锦就想不明白了。十几年的老邻居,如何能心抱恨愤至此?
而这两年,几个盐场花消愈大,采盐愈少,也不晓得是哪一环出了题目。一问起来,便全往盐课司身上推,都城派去的掌柜也查不出蹊跷来。
“如何会,一天赚了十七两呢,很短长了。”
此时便没话找话:“傍晚时,顾嬷嬷教我烤了一锅核桃酥,倒也不难,勉强算是学会了,明儿拿来您尝尝。”
一起回廊下全挂着灯笼,照得前路透明。冯三恪望着她走远,怔怔追了半步,停下了脚。
虞锦想着,归正三儿来岁是要跟着她回京的,离了这陈塘县,谁还认得谁是谁?
走近些看清了人,恰是冯三恪。
“那里不对劲?”虞锦抬眼看她。
“掌柜的结账,崩豆两包,糖瓜二两。”
见吓到她了, 冯三恪也没吱声, 悄悄望着这头,他一条腿支在美人靠上,姿式竟有几分萧洒。
冯三恪轻吸了一口气。
实在,洗不清罪名也没甚么。
当晚的热锅子公然未食言, 石青街上两个肉铺都被虞家清空了,菜备了半车,阖府吃到入夜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