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人[第1页/共3页]

院子里的几株寒梅跟着风来回摆动，几日前还是花苞的梅花初初绽放，经风一摇，粉嫩花瓣落下打着旋儿飘远了，更显北风孔殷。

翠翠见母亲焦急担忧，抬手抹去泪水，有力笑道：“不碍事，方才做了个恶梦，梦到你和爹不要女儿了，我如何在前面追喊，你们都不睬我。”

穿过紫竹院那道玉轮门，面前是一块较大的花田，种着各种宝贵花草，夏季里恰是争相斗艳地好时节，一株比一株娇。夏季倒是一片颓唐，丢脸得紧。

屋外俄然响起一阵鸟鸣，清楚地听到翅膀扑棱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她从恍惚一片中复苏过来。她吃力地抬起眼皮，扭过甚四周打量一番，这黄色帷幔，这雕镂精彩的梨花木床，另有窗台上白底蓝花的青花瓷花瓶中插着一截梅花枝，统统都是这般熟谙，这才后知后觉的晓得本身方才又被困在宿世梦魇中。

韦氏无法，却还是取了浅绿色绣花短棉衣给她穿，将领口最后一颗扣子扣紧了，佯装怒道：“裙子本身穿，快点清算好，出来吃早食。”

翠翠这才回神，嘴角微微上勾，柳叶眉弯弯，白嫩脸颊上暴露两个小酒窝：“对不住，我方才还被梦给吓着没醒过神来。如何这么早就来了，这大冷的天可真合适睡懒觉。”说着双手合握向上举起，打了个长长哈欠，伸了伸懒腰，清如潭水的杏眼内漾着像被光照过的粼粼波光。

名烟待主子玩闹够了，才拿了衣服出去服侍。不想蜜斯撒娇让夫人帮着穿，娇憨甜美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

韦氏特地让厨房备了女儿爱吃的梅花糕，见她今儿老走神，不满地悄悄敲了敲她额头，笑道：“怎得睡一觉，竟把人给睡呆了？她不吃，赵锦吃。”

赵锦也爱吃梅花糕，两家干系这般熟稔，她也不拘着，挑了爱吃的到碗里，一口咬下去，入口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夸奖道：“还是伯母家的厨子做出来味道正。我出来时在家顶用了早食，见着这满桌子好吃食，竟是又饿了。都怪伯母，专门馋我。”

屋内烧了地龙，暖和如春，淡黄色帷幔下翠翠光滑额头上尽是汗水，湿漉漉地发紧贴在上面，樱红唇瓣干涩，她满身都像是被灼灼烈火炙烤，呼吸粗重，像是浑身都堕入池沼中不得转动，哑着嗓子连求救的话都喊不出来。

“这是如何了？神采这么白，但是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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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转眼看着娇笑灵动的女人，嘴角的笑蓦地沉了下去。赵锦是与她干系最亲的姐妹，本该欣喜相迎，可她此时心中尽是对赵言的恨，让她瞧着这个与他面貌分外类似的闺中好友没法畅怀。

韦氏笑骂她嘴笨，专拣爱听的说，真会哄人。连翠翠也跟着笑了。

面前人影憧憧，无一不收回张狂的大笑，而她伸直在角落里狼狈地捂着耳朵，收回低低抽泣声。她看到将她捧在掌心中疼宠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厮混，穿戴精美妥当的老夫人站在一边收回啧啧赞叹：“你是不是内心烧了把火？是不是感觉恨？瞧瞧这张标致面庞，神采如何这么狰狞？你想他还会喜好你吗？这统统都是你罪有应得。”

朱府在灰色天幕下显得更加庄严，不时有几个卖货郎仓促打前儿颠末。

韦氏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给她披了件衣服，催促道：“赵锦都等你半天了，瞧瞧你这脸不洗头不梳的肮脏样，快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