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1页/共4页]

“夏太医，您是紫禁城活菩萨。您说吧，要我干点儿甚么帮助您？要不要办理热水？我这就去……”

固然他的长篇大论，颐行一句也没听懂，但无毛病她对他寂然起敬。

不过眉眼精美，头发乌浓，身量很高，声气儿还讨喜，下半张脸只要不是鼻塌嘴歪，此人也算够齐备的了……齐备是齐备，回回入夜了出来是为甚么？上太病院找他去，还查无此人……

可惜颐行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点头。

“唉……”高阳叹了口气，“医道深山的大徒弟不会上安乐堂来，来的都是半吊子学徒练技术的。没体例，一人一个命，谁叫我们命贱呢。”

颐行哪儿敢多说呢，含混对付了畴昔，把人引进安乐堂，一向引到含珍床前。

颐行说是，“来瞧的太医也是这么说，给开了两剂汤药，就放手不管了。”

颐行由衷地说：“您这内心，怕是紫禁城里最好的啦。这处所是天字第一号，却也没甚么情面味儿，您是当太医的，情愿瞥见太医堆儿里不好的痼疾，没和那些蒙事儿的同流合污，您就是这个。”说完比了比大拇哥。

高阳站在西边檐下听信儿，叫了声女人，问：“如何样？还能撑几天呐？”

颐行不懂医术，也不晓得甚么虚劳实劳的，待夏太医诊完了忙递上手巾把子，问：“这虚劳另有救吗？”

乾清宫的御药房不是大家能进的，但卖力煎药的寿药房还能够走动走动。太医开了方剂都得送到那儿去，里头当值的和太医都熟悉。

他垂着眼，那眼睫在灯影下又浓又长，摊开本身的手掌心，在上头写了两个字，“清川”。

荣葆又跟着往南取药去了，颐行安设了含珍，从屋里退出来。

岩太医点头，复又想了想，“擅女科的就那几位太医，我熟谙的里头没有姓夏的呀。”

只是他这回拿纱布蒙着口鼻，只瞥见刀裁的鬓角和令人描述不出的眉眼。那眼睛是山颠后的朝阳，暖和敞亮，眉峰却拢着峥嵘之气，观之仿佛。颐行想这回可算见光了，她看清楚了。但是再细想，却又甚么都没看着，下半截不暴露来，也是看了个徒然。

颐行站在檐下想，今儿夜里可真奇特，仲春时节竟像倒春寒似的。抬头看灯笼，本来雾气的颗粒那么大，数之不尽凝集在一起，高低翻飞着，遇着气浪一去千里……

“我是御药房当值的，这阵子专卖力夜里坐更。御药房的人不给宫人看病，女人晓得吧？给送到安乐堂来的人又是苦到根儿上的，以是趁着得闲过来瞧瞧，算积善性善。”

正要问是谁，那身影的表面垂垂清楚起来，一件再平常不过的鸦青色袍子，腰上挂葫芦活计，如果料得没错，是夏太医乘着浓雾来了呀！

颐行再不敢多问了，忙给他搬条凳来。他也不坐，哈腰垂手压住含珍的手腕，略沉吟了下，说是“虚劳”。

颐行连连点头，公然心若在梦就在，这位太医实在不普通。

想必太医都是极爱洁净的，对病症也有忌讳之处，诊完了脉就远远退到南墙根儿去了，手上一遍又一遍细心擦拭，唯恐感染上似的。一面打量含珍的神采，行话提及来一套一套。

这么一比较，面前这位太医真是个大好人。不管他最后能不能救含珍，有这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事儿就显得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