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底盘冤声》[第1页/共2页]

淤泥从摄像机接口涌出，在车臣手背凝成个"7"字。当他翻开第七个泡水车储物箱时，几本烫金的帐本正温馨地躺在防水袋里，市政厅公章旁还粘着半片带血的美甲。

车臣在拆解燃油泵时发明了微型摄像机。存储卡里的视频抖得短长：暴雨夜的山路上，奥迪车几次碾压着卡在排水沟里的女人。陆子铭癫狂的笑声混着骨碎声："这段拍清楚点，我爸说工程款对不上总得有人背锅..."

锈蚀的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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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臣没接话，手指抚过变速箱支架上几道新奇的刮痕。那些锯齿状凹痕毫不像大水打击形成的，倒像是有人用钢锯几次切割后，又用砂轮经心打磨过。当他触碰到变形的排气管吊耳时，砭骨的寒意俄然顺着扳手窜上小臂。

交警大队鉴定科的王明阳摘下乳胶手套时，不锈钢解剖台上正滴落着淡黄色黏液。那截从奥迪底盘清理出的臂骨，在X光下闪现出诡异的树状纹路。

监控屏幕俄然闪动雪花，法医助理惊叫着后退。解剖台上的臂骨正在高频震颤，玄色结晶如同活物般钻入不锈钢台面，蚀刻出密密麻麻的蝌蚪状纹路。王明阳摸出配枪时，闻声识下车库里传来金属扭曲的嗟叹——那辆被扣押的奥迪A6，现在正用暴露的底盘在水泥地上迟缓匍匐。

暴雨滂湃而下，洗濯过的底盘在晨光中规复如新。车臣摸着护板内侧尚未干枯的血符，闻声排气管里飘出女人沙哑的感喟。远处江面上，第三座桥墩正在晨雾中缓缓龟裂，暴露森森白骨修建的承重布局。

当警笛声包抄汽配城时，奥迪底盘正将陆子铭逼向露台边沿。变速箱收回诵经般的嗡鸣，每一颗齿轮都映出李墨被浇筑在桥墩里的残躯。车臣看着副市长公子被扭转的传动轴绞入钢铁腹腔，俄然明白那些底盘刮痕实则是困住冤魂的符咒。

"骨密度检测显现是三十五岁摆布女性，但骨缝愈合程度堪比八十岁白叟。"王明阳用镊子夹起骨片上的玄色结晶，"更奇特的是这些碳化构造，像是被刹时高温灼烧后又缓慢冷冻。"

车臣撬开奥迪A6底盘护板时，腥臭的泥浆浇了他满脸。五厘米厚的淤泥里裹着半片人类指甲，在举升机惨白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芒。

"车老板，这泡水车清算清算真能卖三十万？"学徒工小斌捏着鼻子递来高压水枪，改装车间满盈着大水过后的腐殖质气味。三天前从河南拖返来的这辆变乱车，仪表盘显现总里程独一八千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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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加个班。"车臣甩着发麻的右手，瞥见底盘裂缝里闪过一抹猩红。污水槽里打转的淤泥俄然凝成旋涡，闪现出半张女人面孔的表面。

当底盘完整悬至四米高空时，老赵看清了护板内侧用血绘制的符咒——那恰是三年前修建工地上失落的女工程师李墨独占的设想署名。他颤抖着摸出老年机，泛黄的照片上是女儿站在未完工的跨江大桥前，身后那辆工程车挡风玻璃后，模糊可见副市长公子陆子铭阴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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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配城守夜人老赵第三次检察监控时，瞳孔在烟头明灭间缩成针尖。屏幕里的改装车间，奥迪底盘正在自主分化重组。变速箱齿轮咬住吊挂连杆，传动轴像蜈蚣足肢般规律摆动，带着全部底盘攀上举升机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