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鸦片战争的亡魂》[第1页/共2页]

考古队的发掘现场，莫付海盯着探方里叠压的骸骨。最底层的骸骨还保持着膜拜的姿式，后脑插着半截虎头纹烟斗。领队老陈俄然指着骸骨堆尖叫：“这些白骨……在动！”红褐色的菌丝从骸骨枢纽处钻出来，像血管一样在泥地上伸展。老陈翻开条记本说：“这是鸦片战役期间的瘴气，英军用鸦片渣掺了苗疆红菌，埋在万人坑里。每逢雨季菌丝复苏，就会接收亡魂怨气……”话还没说完，他太阳穴鼓起个血包，菌丝从鼻孔钻出来，变成青灰色的烟雾。

菌丝缠上莫付海的脖颈时，他摸到烟斗里的暗格，半块虎骨正发着光。血雾中闪现出林则徐的虚影，说：“以血镇魂，借骨还阳。”菌丝俄然疯长，把他往泥潭深处扯。就在他要坠入暗中的时候，他瞥见无数透明兵士跪在血池里，手里的长矛正指着他胸前的符咒。

三个月后，搜救队在红树林找到昏倒的莫付海。他怀里的烟斗碎成两半，符咒的灰烬里混着半片虎头纹铜片。老周说那晚伶仃岛飘起七彩祥云，渔民们瞥见血雾变成白鹭飞向南海。

莫付海在祖宅地窖找到个桐木箱，箱底压着本《禁烟录》。上面写着，道光二十二年，英军炮轰虎门时，莫天佑带着海军残部扑灭了瘴气。燃烧的红菌裹着万人怨气冲天而起，变成血雾覆盖伶仃岛。

莫付海摸着空荡荡的烟斗，掌心的疤痕垂垂变成虎头纹。远处海平线上，十九世纪的战舰虚影渐渐消逝，船面上穿灰布褂的兵士们，终究放下长矛，像春泥一样融入了潮汐。

莫付海跑到档案馆，那霉味和海腥气直往鼻子里钻。他在泛黄的《虎门志》里发明一张残破的符咒，朱砂绘的符文在紫外线灯下幽幽发光，边沿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他俄然想起护林员老周说的话，后山那片红树林，一到雨季就飘起白雾，出来的人都说瞥见穿灰布褂的兵士在挖万人坑。

时候倒回到1839年的虎门海滩，咸腥的海风裹着鸦片的焦糊味。莫天佑跪在总督府前，眼睁睁看着林则徐把最后一箱鸦片倒进盐卤池。池水里翻涌的泡沫里，浮着半张惨白的脸，是明天被斩首的英国烟贩颠地。林则徐塞给他一张血符，说：“此去伶仃岛，存亡未卜。如果见白雾如血，从速扑灭虎骨烟。”莫天佑望着海面上飘来的红头巾，那是疍民们祭奠溺水者的法器。三天后，他带着海军登上装满鸦片的商船，却在舱底发明几百具绑着红绳的尸首，满是被鸦片毒杀的疍家渔民。

这故事啊，得从莫付海提及。有一天，莫付海第三次擦拭家传的青铜烟斗，这烟斗雕着虎头纹，是曾祖父莫天佑留下的宝贝。可当他擦着擦着，铜绿里排泄的血渍把他吓得浑身直发冷。曾祖父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虎门血”三个字，在这潮湿的梅雨季里，就跟在耳边说似的，格外清楚。

再回到现在，莫付海的登山靴陷进泥沼，符咒俄然烧了起来。红树林深处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就像生锈的刀剑在打斗。他举起烟斗，铜嘴竟然排泄黑血，符咒的灰烬里闪现出曾祖父的脸，大喊：“莫要碰那红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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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员手电筒进了红树林，光束扫过林间石碑，“道光二十年”的铭文被藤蔓缠得死死的。腐叶上面暴露半截发黑的辫子，可把莫付海吓得太阳穴直突突。这“道光二十年”，恰是曾祖父参与虎门销烟的年份。更邪乎的是，背包里的烟斗俄然发烫，符咒上的血迹顺着铜绿纹路就渗进了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