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千年古槐[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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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村口新立的无字碑，没人重视到碑底生出的嫩芽。在千里外的永昌典当，青铜樽上的血迹正渐渐褪去，暴露最后的铭文："饮我血者，代我长生。"

手机屏幕在雨夜里泛着寒光，三小时前收到的匿名短信还在收件箱里闪动："古槐着花，借主上门"。我昂首望着黑云中若隐若现的玉轮，暴雨将至的潮湿氛围里，仿佛飘来如有若无的腐臭味。

这是二十年来我第一次触碰这棵古树。

2025年的第一场雷暴劈开老槐树时，陈子轩正蹲在村口调试无人机。青紫色闪电将夜空撕成碎片，他眼睁睁看着那株三人合抱的古木从中间裂开，焦黑树芯里排泄暗红色液体，像极了人断裂的动脉。

"爸..."衣柜里传来微小的呼喊，陈雨欣伸直在挂满冬衣的角落，校服领口沾着几片槐树花瓣，"刚才有个穿灰布衫的老头站在我床边，他...他没有眼睛..."

扳指内壁刻着"永昌典当"四个小字，恰是父亲陈文远运营了二十年的铺子。

二楼俄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陈文远冲进女儿房间时，瞥见打扮台的镜子碎了一地，水银涂层的裂缝间排泄玄色的黏稠液体。本该空无一人的床铺上，被褥闪现出较着的人形凸起，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东西正躺在那边。

三天后，陈文远在当铺库房擦拭青铜樽，俄然闻声柜台上传来"咚"的一声。本该锁在保险柜里的青玉扳指，现在正在玻璃柜上缓缓转动。

秦月指着CT片的手在颤栗："你父亲胃里长出了......槐树芽。"病床上，陈文远干瘪的胸膛俄然裂开，树根状血管缠着半截青铜樽涌出。樽内蓄着的黑血泼在监护仪上，映出段陈腐影象：

陈子轩带着洛阳铲重返古树，在根系最麋集处挖出个陶瓮。瓮里伸直着具女童骸骨，天灵盖钉着七枚战国刀币。骨殖间有张帛书，记录着秦朝方士用"阴骨木"弹压疆场冤魂的秘术。

我的手指抚过古槐树皮上深深的沟壑，俄然被甚么锋利的东西划破了指尖。暗红色的血珠渗入树皮裂缝的刹时，整棵槐树的枝桠都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2025年腐败，陈子轩在父亲书房发明本泛黄账册。1998年9月17日的记合用朱砂写着："收战国青铜樽一件，押期十年，当期纹银百两。"借券开端按着血指模，印纹与树洞里的扳指完整符合。

"叮——"

陈文了望着槐树根部新冒出的蘑菇圈，那些惨白的伞盖在夜风中悄悄摇摆，像极了二十年前古墓里那些陪葬的玉雕人偶。"让她去。"他抿了口虎魄色的酒液，"比来少出门也好。"

"要出事啊......"老管帐张伯颤抖着往祠堂跑，碎碎念惊醒了板滞的人群。陈子轩靠近裂口，手电机筒照亮树洞深处——半截森白指骨正卡在年轮裂缝里，骨节上套着枚青玉扳指。

刑侦队的林夏翻着尸检陈述皱眉："树洞里共发明187块人骨，DNA显现属于同一人。但按照碳14检测......"女法医秦月摘下口罩，"死者起码有两千岁。"

登山镐被震飞出去，钉在五米外的石碑上。月光穿过暴雨照亮碑文，我终究看清那些被青苔覆盖的笔迹——"守墓人李德全，卒于2005年秋"。

紫色闪电劈开夜幕的顷刻，我清楚瞥见树干中心裂开一道三指宽的裂缝。暗红色的液体正从裂缝里缓缓排泄，顺着我脚边的排水沟蜿蜒成血蛇般的陈迹。雨水打在树冠上收回麋集的啪啪声，却期近将打仗空中的刹时诡异地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