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山神庙无名堆》[第1页/共2页]

三个月后，省报登出了《青石村贩毒个人毁灭记》，配图是周家地窖里成吨的制毒东西。林泪在暗房冲刷最后一张照片时，俄然瞥见父亲的身影立在暗红色光影里，手中茶盏升腾的热气凝成两个字：感谢。

雷鸣炸响的刹时，山神庙轰然坍塌。林泪瞥见父亲透明的身影立在废墟之上，身后飘着数十个昏黄白影。周福全的惨叫划破夜空，白叟被无形的力量拖向坟堆裂口，枯树皮般的脸被地底伸出的骨手撕成了碎片。

第二天，村医李秀兰暴毙的动静传遍了全村。这个当年参与搜救队的女人，竟然灭顶在半指深的洗衣盆里，指甲缝里塞满了槐树皮，验尸时发明她肺部灌满了腥臭的泥浆。

第二天一大早，晨雾还没散，林泪就跟着阿海去了后山塌方处。腐叶堆里斜插着森白的指骨，被雨水泡胀的皮肉上爬满了蛆虫。阿海用树枝挑开浮土，俄然怪叫着今后退——土层下竟然暴露半张人脸表面，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纹。

当天夜里，暴雨滂湃。林泪在老宅阁楼清算照片，俄然闻声楼下传来茶盖轻碰的脆响，那但是父亲生前泡茶的风俗啊。湿冷的雾气顺着地板缝漫上来，她惊骇地发明水渍在空中凝成四个血字：土里有眼。

林泪在白叟褴褛的衣衿里摸出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年青的周福全正把铁锹递给满脸惊骇的李秀兰，背景就是山神庙后的槐树林。更吓人的是，照片角落有个恍惚人影，穿戴父亲失落那天的灰布长衫。

在青石村，白叟们总念叨着村西头那座破山神庙去不得。为啥呢？本来庙后三棵歪脖子槐树下有个知名坟堆，一到雷雨夜，土堆里就会排泄暗红色的液体，跟干枯的血迹一模一样。二十年前，村里有个教书先生叫林文远，进山以后就失落了，他留下的最后足迹，在荒草丛里就没了踪迹。

林泪用镊子夹起骸骨颈间的茶青玉饰，大喊：“这是周家家传的盘蛇玉扣！”她想起村志记录周家曾用活人祭山神。这时候，身后传来枯枝断裂声，村长周福全拄着龙头杖站在十步开外，那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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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泪举着铁锹挖开坟堆，腐臭的土块簌簌往下掉。父亲伸直成团的骸骨保持着挣扎的姿式，指骨深深抠进刻满血字的青砖——“周福全活埋我于戊寅年三月十七”。

可林泪哪肯罢休啊。早晨，月光把槐树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她举动手电筒扒开波折，在庙墙裂缝里发明了几片破裂的青瓷。这不就是父亲书房那套茶具的残片嘛，底部“文远”两个字在电筒光下闪着寒光。俄然，“咚咚咚”三声沉闷的敲击声从地底传来，把庙檐上的乌鸦都惊飞了。

“谁在那儿！”灌木丛里钻出个浑身酒气的青年，本来是护林员阿海。他瞅着林泪手里的瓷片，抬高声音说：“上个月暴雨冲毁后山，土里暴露半截人骨，指甲缝里嵌着和你这一样的青瓷渣。”

第七具尸身呈现的时候，全部青石村都被赤色傍晚覆盖着。周振海被倒吊在村口老槐树上，肠子垂下来缠成“偿命”的形状。他疯颠时几次念叨的“土里有眼”，在暴雨冲刷下终究暴露了本相——山神庙后的知名坟堆裂开个豁口，几十只浮泛的眼窝从土层里凸出来，本来都是当年被灭口的运毒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