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豆腐磨盘[第1页/共2页]

"见鬼了..."王德贵踢了踢生硬的鸡尸，"这他妈是黄鼠狼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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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的镜头俄然转向墙角。林秋红手一抖，木勺"咚"地砸进铁锅。顺着镜头的方向望去，磨盘边的水缸泛着诡异的波纹，水面倒影中鲜明映出个穿蓝布衫的背影——那身形清楚是十年前烧死在豆腐坊的小妹！

"阿姐，我要吃豆花。"

【血磨盘】

后院的鸡笼俄然炸开刺耳响动。王德贵抄起门后的柴刀冲出去，林秋红攥着磨杵紧随厥后。月光下，十三只芦花鸡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每只都被拧断脖子，暗红的血渍在黄土上拖拽出奇特的纹路，像道家用朱砂画的镇魂符。

王德贵是被冰水泼醒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正要破口痛骂，却在看清老婆手中物件时噎住了喉咙。林秋红举着那柄家传的枣木磨杵，杵头沾着几缕灰白毛发，像从某种植物身上硬扯下来的。

十年前那场山火以后，这坐位于台东纵谷的百年豆腐坊就再也没出过乌黑豆腐。林秋红把手指凑到鼻尖，腐坏的铜腥味里裹着如有似无的甜香，像庙里燃尽的线香灰落在供品血馒头上。

林秋红的视野落在鸡笼顶端的竹篾上。那边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布料，靛青根柢上绣着金线牡丹——恰是小妹失落那晚穿的斜襟衫花色。她感受后颈掠过一丝冷气，仿佛有人贴着耳朵吹了口冰雾。

石磨俄然自行转动，磨眼涌出汩汩鲜血。林秋红踉跄后退，撞翻的豆油灯引燃窗帘，火舌刹时淹没了整面砖墙。在冲天火光中，她瞥见小妹端坐在磨盘上，青白的脚踝系着红绳铜铃，每响一声就有血珠从铃铛里排泄。

林秋红翻开盖在石磨上的油布时，氛围里腾起一股铁锈味。她蹲下身，指尖抹过磨盘边沿暗红色的污渍，指甲缝里立即沁出细碎的血痂。堂屋传来丈夫王德贵含糊不清的呼噜声，像被砂纸磨过的老风箱。

林秋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打半年前接下家传的《美酒谱》，那些写在人皮纸上的秘方就像蛆虫般钻进她脑筋里。谱中记录的血豆腐需以半夜露、五更霜调和，最关头的是寅时三刻的新奇人血——可她明显记得，昨夜子时就把石摩擦得锃亮。

（全文约9800字）

"阿姐不是说血豆腐能医百病？那就用德贵哥的血来治治他的赌瘾。"

镇派出所的周警官第三次登门时，带来了省会报社的记者。短发女记者举着相机对准豆腐坊班驳的匾额，"咔嚓"声惊飞檐角蹲着的乌鸦。

"你动过血磨盘？"林秋红的声音比杵尖还冷。

扎着羊角辫的小妹趴在窗台上，月光把她脖子上的淤青照得发紫。林秋红手一抖，油布哗啦落回磨盘，沾着露水的竹叶扫过窗棂，外头空无一人。

"王太太，能说说这个吗？"女记者从帆布包取出塑封袋，里头装着半块霉变的血豆腐，"我们在第三个失落者家里发明的，检测出人类血红蛋白。"

"当年阿姐用我祭磨盘，现在该轮到德贵哥了。"小妹的笑声混着磨盘碾骨声，"放心，此次我会把阿姐的血和德贵哥的肉磨得匀匀的..."

半夜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林秋红跪在磨盘前，捧着《美酒谱》的手抖如筛糠。泛黄的人皮纸上闪现出新的笔迹，墨迹混着腥甜血气，一笔一画都是小妹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