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敌众我寡[第1页/共2页]
竹影把门翻开,虞安歌一眼便看到了斜倚着的商清晏。
还是竹影突破了二人的相互打量,主动接过虞安歌手中的药碗。
脸上身上没了那些泥泞,虞安歌的样貌可谓冷傲,一袭玄色劲装,随风翩起,身姿清癯矗立,生得一副女相,却无女子的荏弱气味,眉宇间藏着凌厉,如亟待出鞘的古剑。
竹影谨慎看了虞安歌一眼,难不成这虞公子跟他家主子一样,大要笑嘻嘻,实则比谁都记仇?
商清晏倒是低低笑了起来:“我谈笑罢了,你严峻甚么?”
远方忽而传来一阵钟鸣,荡在山野雨雾之间,像是某种信号,无端让民气惊。
竹影喉间哽塞,他家主子年方弱冠,却要接受这些:“主子...”
或许是时至傍晚,又尚未点灯的原因,商清晏悄悄倚在那边,一袭白衣疏松,纤尘不染,衣衿微敞,绸缎一样的乌发垂肩,更衬得他肤色如玉,莹莹生光。
商清晏用帕子捂嘴,咳嗽了两声:“本王的身子一贯如此,虞公子不必过于自责。”
竹影顿了一下,谁家喝药用海碗?还不苦死?
未免惹人思疑,此番除了雁帛和鱼书外,她只带了七名妙手,可按照鱼书查到的,寺中起码藏匿了三十多个刺客。
脚步声由远到近,木门被内里的人敲响:“王爷,鄙人来给您奉养汤药了。”
商清晏此时也已梳洗结束,披发斜倚在榻上,慢条斯理翻看着一本佛经。
那双琉璃目含着笑,却透着疏离而悠远的神采,门外的风吹出去,墨发轻飏,这等风韵,恐怕云水间的谪仙都要黯然失容。
棋盘之被骗然畅快,可商清晏并无多少成绩感,他把棋子一枚枚收好,淡道:“是虞公子方才心乱了,才露了马脚。”
商清晏把佛珠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来,重新戴回击上,骨节清楚的手与白净的佛珠格外相称:“佛祖面前犯杀业,他们也不怕遭报应。”
虞安歌心中只要一个动机,此人不似凡尘中人。
商清晏看了竹影一眼,竹影便上前把棋盘摆好。
商清晏倒是耳朵一动,将食指竖在嘴边:“嘘——”
虞安歌把药倒入茶盏中,并把茶盏放在商清晏面前,本身将海碗中剩下的药一口饮下。
商清晏见此景象笑了笑,也干脆利落地将茶盏中的药一饮而尽。
他从一开端的漫不经心,到前面不得不谨慎应对,二人各怀心机,一向杀到深夜。
虞安歌看他的同时,商清晏也在看虞安歌。
虞安歌倒是取了中间一个稍大的茶盏,解释道:“此药是我跟刘太医一起煎的,他说此药驱寒,我亦能饮,便厚颜与王爷讨要半碗。”
提及这个,竹影又仇恨起来,先帝暴毙而亡,与圣上脱不了干系,现在还要对商清晏赶尽扑灭。
虞安歌侧头看了一眼打在门窗上的雨,没错,她是心乱了。
药固然喝完了,虞安歌惦记取寺中的刺客,一时半会儿倒是不筹算走。
房间内虞安歌和商清晏在棋盘上的厮杀一样惊心动魄,商清晏没想到面前人的棋路如此霸道,一上来便锋芒毕露,杀招频出。
商清晏道:“不敢当雅士之称,打发时候罢了。”
“主子,寺里不大对劲儿。”
虞安歌从雨雾中走来,身上不免带着点儿潮湿,但是她手中的食盒却被护得很好。
蜡烛俄然炸开灯花,商清晏落下最后一枚白子,将虞安歌的黑子层层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