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回廊浴中梦惊醒 小楼听风刺客行[第2页/共2页]
侍女回声退下,将大门关上。
莫非此人知我心机?成心助我?
摧辱你一人,还燕永明净!
姜白心头混乱,思路不宁,依仲青之言,大哥当是他安身之柱,无他帮衬,任他天纵横才,也难在西燕宫室这趟浑水中泰然处之。
那一日,鬼方裘率部众外出打猎,路子碗子山,斜谷暴风,人马齐颠,黄沙漫天,目不视物,军队围在首级四周,待得风沙掠过,束装齐行,唯独姜白遗留此地。
哀思!哀思!
“下去吧。”
穿上布衣,姜白跑出门,门外早已空无一人,唯有那东来北风吹动竹林。
那是一个无底洞,吞噬统统的无底洞!
自战乱始,中原各国相互厮杀,大国吃小国,小国为求餬口,不吝割地赔款,送公室后辈入大国做质子,尽忠大国,为大国鞍前马后,出世入死。
“咻”
山口细缝,姜白只得住在当中,靠岩石挡风,夜晚来临,狼群出没,嚎叫不止。
姜白忘不了那女人的癫狂,鞭子,匕首,掌掴,他身上每一处皮肤几近都留下了那女人残暴的陈迹。
他小居长乐宫甚少人知,刺客如何得知?
旧事历历在目,姜白攥拳,呲牙作响,恨不得将本身撕成粉碎。
风吹草低见牛羊—
天似穹庐
十三岁的姜白单独一人,和群狼斗争,狼牙锋利,他就被狼更凶恶,更奋命,为得活他几近成了兽人。
大笑之下,胸口郁结一扫而散,姜白从浴桶中站起,还未宽衣,门外忽闻羽箭之音。
毒杀至公?
耳畔听着女人苦苦追随已故的孩儿,身上接受着难以开口的痛苦,姜白心头泣血,他大哭,大喊,大呼,可越是这般,女人越是癫狂。
苦思无果,姜白返回屋中,抖了抖大鳌,却见那羽箭之上绑着一块黄帛。
屋内灯火微微,热气腾腾,一人独坐水中,好像置身华清池上,头顶莲花,脚踏祥云,纵有称心,萧洒神仙。
狼要吃人,人又岂肯就范?
“到底何人要杀我?”
“诺!”
公子淮?
一根竹箭破窗而入,疾风普通朝姜白射去。
可转念间,姜白又生猜忌,那人知大哥有难,何不奉告大哥,反倒舍近求远,偏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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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取下黄帛,翻开一看,黄帛鲜明写着“毒诸公”
一望无边的草原之上,有人策马奔腾,有人吃羊喝奶,有人高唱瞭望,有人兵戈相向,唯独一人,终不见荒漠花开,鲜草遍栽
狄人游牧为生,与狼群势同水火,何如野狼奸刁,常入荒山当中,难以寻觅,见狼群死上大半,心头甚喜,不料火光当中,走出一盘跚少年。
如本大哥有性命之虞,他岂能坐视不睬?
比及狄人转头寻他时,山谷当中,已是狼尸各处,血流成红,大家举着火把,火焰映照之处,碎衣外相,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