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玲儿[第2页/共3页]
“干哪!听你们的!走……”小铃儿红了脸,同着大众顺着墙根溜出去,也没顾拿书包。
“我,我叫花孔雀!”一个鸟估客的儿子,名叫王凤起的说。
“谁跟张纯在一块来着!”
“这是打哪儿提起,他脸上甭提多么洁净啦!”
吃过晚餐小铃儿陪着母亲,坐在灯底下读书;他母亲替人家做些针黹。念乏了,就同他母亲说些闲话。
“我也不美意罚你,你帮着她们扫地去,扫完了,快画那张国耻舆图。不然我可真要……”先生头也不抬,只顾改缀法的成绩。
“我姑母打过我没有?”
“我父亲那一年就死啦?如何死的?”
“这模样!可真是学坏了!叫他来,我问他!”先生很不欢畅地说。
“娘啊!我父亲脸上有麻子没有?”
“你的确地不消去啦!这么怯,将来还打日本哪?”王凤起指着小铃儿的脸说。
“先生!小铃儿看着我们值日,他竟说我们没力量,不配当,他又管我们叫小日本,拿着教鞭当枪,比着我们。”几个小女孩子,都用那炭条似的小手,抹着眼泪。
“明天可好啦!我探明白了!一个小鬼子,每天骑着小自行车,从我们黉舍北墙外边过,我们想体例打他好不好?”张纯说。
“要不你叫卷毛狮子,先生不是说过,‘狮子是百兽的王’吗?”王凤起说。
“哟,如何啦?这孩子又吃多啦!瞧!被子踹在一边去了,铃儿!快醒醒!盖好了再睡!”
“去吧!没甚么要紧!今后不准如许,这么点事,值得奉告?真是!”先生说完,小铃儿同那委委曲屈的小孩子都走出来。
小铃儿同着她们一齐走出来,走不远,就瞥见那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在墙根站着,向小铃儿招手,低声地叫着:“豹!豹!快来呀!我们都等急啦!”
“德森张纯……不遵校规,纠众群殴,……照章斥退……”
“我叫一只虎,”李进才说,“他们都叫我李大嘴,我的嘴真要跟老虎一样,非吃他们不成!”
“谁跟卷毛狮……张纯……”小铃儿背过脸去吐了吐舌头。
“先生明天见吧!”小铃儿背起书包,唱着小山羊歌走出校来。
“哟!你又跟人家拌嘴啦?谁?跟李鸿章?”
“先生!感谢你——这小我是谁?”
“好!好!就这么办!就举你做头子。我们都起个名儿,让别人听不懂,好不好?”一个十四五岁头上长着疙瘩,名叫张纯的说。
“我父敬爱我不爱?给我买过吃食没有?”
“娘啊!你要上学,可真不可,李鸿章早死啦!”从书包里拿出画片,给他母亲看,“这不是他,不是跟日本媾和的特工吗!”
小铃儿听完,蹦下炕去,拿小拳头向南北画着,大声地说:“不消忙!我长大了给父亲报仇!先打日本后打南京!”
小铃儿每天放学,老是一向唱到家门,他母亲闻声歌声,就出来开门;明天俄然变了。
“也好!去画吧!你们也都别哭了!还不快扫地去,扫完了好回家!”
“我看你这几天是跟张纯学坏了,顶好的孩子,如何跟他学呢!”
“你都忘了!哪一天从外边返来不是先去抱你,你姑母常常地说他:‘这可真是你的金蛋,抱着吧!将来真许做大官增灿烂祖呢!’你父亲就眯睎眯睎地傻笑,搬起你的小脚指头,放在嘴边香香地亲着,气得你姑母又是恼又是笑。——当时你真是又白又胖,实在地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