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白李(1)[第2页/共4页]

他爱弄这些小把戏。对甚么也不精通，但是甚么也爱动一动。他并不冒充里手，只信这能够养性。不错，他确是个好脾气的人。有点小玩意儿，比如粘补旧书等等，他就安然地消磨半日。

我承诺了给他办。

他还是点头。

喝到第二盅上，他的手有点颤抖。这小我的内心存不住事。赶上点事，他极想平静，但是脸上还泄漏出来。他太刻薄。

“老二当然来过了？”他问，黑李是大排行行二。“也当然跟你谈到我们的事？”我天然不便急于答复，因为有两个“当然”在这里。公然，没等我答复，他说了下去：“你晓得，我是借题阐扬？”

“不是，老狗熊学不会新玩意儿了。三角爱情，不得劲儿。我和她说了，不管她是爱谁，我今后不再和她来往。感觉很痛快！”

我并不催促他；我俩说话用不着忙，豪情都在话中间那些空子里透暴露来呢。相互对看着，一齐浅笑，神情和冷静中的贯穿，都比言语更有分量。要不如何白李一见我俩喝酒就叫我们“一对糟蛋”呢？

“你是不是叫我对老二去说？”

过了晌午，我去找他。按说一见面就得谈老四，在畴昔的一个多月都是如许。此次他变了花腔，眼睛很亮，脸上有点极静适的笑意，仿佛是又买着一册善本的旧书。

我不晓得。

时候越长，他的故事越多。有一个礼拜天的凌晨，我瞥见他进了礼拜堂。或许是看朋友，我想。在内里等了他会儿。他没出来。不便再等了，我一边走一边想：老李必是受了大的刺激――失恋，弟兄反面，或者另有别的。只就我晓得的这两件事说，大抵他已经支撑不下去。他的行动仿佛是拿生命当作小玩意儿，那恰是因他对任何小事都要慎重地考虑。茶碗上的斑纹摆不齐都感觉不舒畅。哪一件小事也得在贰心中摆好，摆得使知己上舒畅。上礼拜堂去祷告，为是果断知己。知己是古圣先贤给他置备好了的，但是他又不肯将统统新事新精力一笔扼杀。成果，他“想”如何，老不如“已是”如何来得现成，他不知如何才好。他大抵是真爱她，但是为了弟弟不能不放弃她，并且失恋是说不出口的。他常对我说：“我们也坐一回飞机。”说完，他一笑，不是他笑呢，是“身材发肤，受之父母”笑呢。

“因而天下就承平了？”

我当时答复不出。

“打算，先不奉告你。得先分炊，今后你就明白我的打算了。”

“我刚从她那儿来。”他笑着，笑得无聊；可还是真的笑，因是要对个老友道出胸中的闷气。这小我若没有好朋友，是一天也活不了的。

“也好。”他端着酒盅愣了会儿，“或许没用。归正我不再和她来往。老四再跟我闹呢，我不言语就是了。”

“一点不错。免得再吵。”他又笑了，“不肯叫老二太尴尬了，究竟是弟兄。”仿佛他很不喜好说这末后的两个字――弟兄。

他俩都追她――恕不道出姓名了――她说不清到底该爱谁，又不肯说谁也不爱。因而大师替他们弟兄捏着把汗。明知他俩不肯吵架，但是爱情这玩意儿是不讲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