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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微神(1)[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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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在的经历中,我没见过这么个境地。但是它永久存在,在我的梦前。英格兰的深绿,苏格兰的紫草小山,德国黑林的幽晦,或者是它的先人们,但是谁准晓得呢。从赤道四周的浓艳中减去阳光,也有点像它,但是它又没有虹样的蛇与五彩的禽,算了吧,归正我熟谙它。

我的心跳起来了!我毫不是入了庞大而光灿的诗境;平平朴美是此处的调子,也毫不是幻景,因为我熟谙那只绣着白花的小绿拖鞋。

我又坐下了;不,随便地躺下了。眼留着个小缝收取天上的蓝光,越看越深、越高;同时也往下落着光暖的蓝点,落在我那离心不远的眼睛上。不大一会儿,我便闭上了眼,看着心内的晴空与笑意。

其他的两角,左边是一个斜长的土坡,满盖着灰紫的野花,在不标致中有些深厚的力量,或者月光能使那灰的部分多一些银色而显出点诗的灵空;但是我不记得在哪儿有个小玉轮。不管如何,我也不讨厌它。不,我爱这个仿佛被霜弄暗了的紫色,像年青的母亲穿戴暗紫长袍。右边的一角是最标致的,一处小草房,门前有一架细蔓的月季,满开着纯真的花,满是浅粉的。

我走,极慢地,她送我到帘外,眼上蒙了一层露水。我走到二门,回了转头,她已赶到海棠花下。我像一个羽毛似的飘零出去。

我在山坡上晒太阳,一点思念也没有,但是自但是然地从心中摘下些诗的珠子,滴在胸中的绿海上,没有声响,只要些波纹走不到腮上便散了的浅笑,但是始终也没胜利一整句。一个诗的宇宙里,连我本身好似只是诗的甚么处所的一个小标记。

有一次,她家中落了,并不令人非常哀痛的丧事。在灯光下我和她说了两句话。她穿戴一身孝衣。手放在胸前,玩弄着孝衣的扣带。站得离我很近,几近能相互听得见脸上热力的激射,像雨后的禾谷那样带着声儿发展。但是,只说了两句极没成心机的话――口与舌的一些行动:我们的心并没管它们。

提婚是不能想的事。很多很多无认识而有力量的停滞,像个专以力量自雄的恶虎,站在我们中间。

这块处所并没有多大,没有山,没有海。像一个花圃,可又没有清楚的边界。差未几是个不甚法则的三角,三个尖端浸在活动的黑暗里。一角上――我永久先瞥见它――是一片金黄与大红的花,密密层层;没有阳光,一片红黄的前面便满是暗中,但是黑的背景使红黄更加深厚,就仿佛大黑瓶上画着红牡丹,深厚得至于使美中有一点点可骇。暗中的背景,我明白了,使红黄的一片抱住了本身的彩色,不向四外走射一点;何况没有阳光,彩色不飞入空中,而完整贴染在地上。我老先瞥见这块,一瞥见它,其他的便不看也会晓得的,正仿佛一瞥见香山,准晓得碧云寺在哪儿藏着呢。

我瞥见它多少多少次了。它和“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是我心中的一对画屏。但是我没到阿谁斗室里去过。我不是被那些色彩吸引得不动一动,便是由它的草地上恍忽地走入另种色采的梦境。它是我常碰到的朋友,相互连姓名都晓得,只是没细细谈过心。我不晓得它的中间是甚么色彩的,是含着一点甚么奥秘的音乐――真但愿有点响动!

我们都二十二岁了,但是五四活动还没出世呢。男女的寒暄还不是浅显的事。我毕业后便做了小黉舍长,平生最大的名誉,因为她给了我一封贺信。信笺的开端――印着一枝梅花――她注了一行:不要复书。我也就没敢写复书。但是我仿佛心中燃着一束火把,无所不消其极地清算黉舍。我拿办好了黉舍作为给她的复书;她也在我的梦中给我鼓着得胜的掌――那一对连腕也是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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