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施琅降清[第1页/共2页]

施琅微感歉疚，想到施家满门老幼惨死，心肠复又刚硬，冷声道：“刘顺脾气憨直，又入了六合会，必不肯随我降清，若大呼大嚷反要好事，不如一刀宰了洁净。”

施安微感惊骇，情不自禁靠近刘白条，正想开口说话，忽听到窸窣声响，一条人影脚步沉重，渐渐走进山林。

刘白条怒喝一声，不顾胸口剧疼，甩脱施安大步冲向施琅，挥拳猛力击打畴昔。

向斜坡下张了张，黑漆漆不见动静，心中甚喜，温言道：“我向来把你当弟弟对待，之前的施琅已死，此后认你作义弟，同心合力替施家满门报仇雪耻，讨回公道。”

施琅侧身避开，抬腿一脚踢中刘白条臀部，刘白条收脚不定，咕噜噜顺着斜坡滚落下去。黑魆魆的林木枝叉纵横，微微收回树枝被压断的噼啪声响，随即寂无人声。

月光下见人影脸孔焦黄，身著黑衫，不像施琅模样，惊奇之下不敢出声。

张煌言字玄著，号苍水，曾任南明兵部尚书，力主抗清，南京失守后尊奉鲁王为主，占有舟山、宁波本地地区与满清对抗，多次击败鞑子军队，名头极其清脆，是与国姓爷郑胜利齐名的江南抗清名将。

昂然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依俺地主张，施将军干脆前去浙江投奔张煌言，施安做马前张保，我当马后王横，施将军就是精忠报国地岳飞爷爷！”

待摄政王多尔衮下了“留头不留发”的剃发令，强令天下百姓剃发换衣，诡计更易中原服式，大江南北义兵纷起，到处杀官造反，皆道是“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最着名地是江阴典史阎应元率十万民军对抗二十四万清军铁骑，困守孤城八十一天，连折清军三王十八将，城破以后阖城老幼都被鞑子搏斗殆尽，无一降者，史称江阴惨杀，与扬州八日、嘉定三屠齐名，都是满清鞑子造地滔天血孽。

刘白条也走了过来,睁大眼睛瞧住施琅。

说到第二个很好刘白条突地一声惨叫，踉跄发展数步，用手指住施琅说不出话来。

只听施琅沉声说道：“我乔装改扮潜进府衙，用刀逼住知府狗官,得知郑森道我杀了郑成言投降清廷，已命令诛杀施家满门，一个不留。”

刚跑出两步，被施琅伸手拉住，喝道：“施安不必睬那浑人，你我快走，晚了就来不及。”

施安挣扎道：“快放开，我要救刘大哥。”

一头寻食野狼沿着坡脊缓缓挪动，蓦地愣住脚步，贪婪吸闻满盈夜空的淡淡血腥气味，耸着鼻头寻向坡底波折，鲜红舌头不时流淌涎水，绿色光芒定住波折丛中一动不动的新奇肉食。（第一卷终）

施琅一声轻笑，道：“岳飞精忠报国，冤死风波亭，确切很有骨气。很好，很好——”

施琅厉声喝道：“好男儿流血不堕泪，在这里淌猫尿算甚么本领！”

这些日子他与刘白条同业共宿，无话不唠，相互甚是投缘。目睹刘白条十有八九已送了性命，禁不住泪如泉涌。

嗓音沙哑不类人声，是听惯了的施琅声音。

他面孔扭曲，嘲笑道：“想当马后王横，你他娘的也配，老子先送你到阎罗殿跟岳飞会上一面。”

却听焦黄人影涩声道：“施安，是我。”

施琅沉默了会，咧嘴嘶笑，带着森森冷意，施安情不自禁打了个颤抖，内心深处一片冰冷。

听施琅为报血海深仇竟然筹算投降鞑子，施安惊得呆住，忙劝止道：“至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