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第2页/共3页]

纪氏心下念着王冀，重新撑着身子跪坐起来，一面是朝傅老夫人爬去，一面是低声哭道：“母亲，此事是我一人之过，与阿冀无关。”

水是温水——

“我啊，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这话说完，是用下一口茶，才又问道：“六姐如何样了？”

王昉把茶盏放在案上，闻言神采未动，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死了。”

傅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言，声音冷酷：“你也不必急着谢我，这些年你心下愤懑，现在又觉阿允在九千岁面前得了脸，行事更加不顾起来。昔日之事既已畴昔，我便也不再多言，今后你若能安生些，便也罢了——”

王昉坐在床边，她的手中握着一碗安神茶，递给王蕙，一面是细细看了回她的面色：“可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王昉握着茶盏的手一顿，闻言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先前我走的时候，你和阿佩不是鄙人棋吗？如何好端端的去了外头？”

“你晓得程氏夙来心疼二哥儿, 隔三差五便要送糕点畴昔...你更晓得二哥儿最喜红枣糕, 程氏送去最多的便是这道糕点。当日你让人领着三哥儿去秋月斋...杜姨娘对你虽有所顾忌, 待三哥儿倒是极好，何况一个冲强大童，谁又会去多想甚么？”

布帘一起一落，她往外走去...

“她们没能捱过五十板子，死在了千秋斋前...”

“诛心？”

她神采煞白，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屋中沉寂，而她残留的几道腐败正在提示她，面前人是真的晓得了，完了...

“是...”

屋内一时无声，唯有那放在灯罩中的红烛悄悄闲逛，映着窗外北风萧索...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不过了——”

王蕙接过安神茶，她面色另有几分惨白，闻言倒是摇了点头：“不消了，我也没甚么大碍...不过是受了些惊吓。”

很久才传来傅老夫人冷酷的声音：“你自认聪明，又觉行事无所忽略...只是纪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说到这，是又一句：“当年服侍三哥儿的丫环，是叫平儿吧？”

王昉看着她，取过案上放着的水，倒了一盏...而后是半扶了她起家，把茶盏近于她的唇畔。

纪氏一面说，一面朝傅老夫人磕起了头，她身形不稳，服饰渐乱，脸上的泪珠和盗汗早把她精美的妆容给磨掉了...如许的纪氏那里另有昔日风采？

傅老夫人手中还是握着佛珠，她垂下一双平和目，很久才一语：“我信你所言，也信三哥儿的确是年幼无知...现在三哥儿长大成人，入了国子监，今后他还要入仕为官，我不但愿他有此恶名。”

她往屋外走去，却在握住那杭绸布布帘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王佩幽幽一句：“四姐好似比我更恨他们...”

...

“母亲，您要怪就怪儿媳一人吧。”

另有她的阿冀。

王佩所住的拂柳斋却非常温馨，屋中只点了几根烛火，布帘处漏来多少风，吹得烛火摇摆，模糊可见这并未如何装潢的屋子。炭火倒是放了好几盆，都是上好的银丝炭，现在正围着放在床边，生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