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第1页/共3页]

...

他身边跪坐着的一个圆脸内侍，便取过那道已被当作“废纸”普通的奏折，翻开一看，便见上头写着“天子及冠，需尽早光复皇权，切不成以卫代刘，乱了朝纲。”

...

卫玠把手中的奏折扔到了竹篓中...

王昉朝姚如英拘了一个长辈礼，又看向程宜，见她笑着点了头，便也应了。

只是——

王昉悄悄笑了下，她握太小炉上温着的茶续了两盏，状似不经意的问人：“棠之往先进宫多是住几日？”

他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这些官员们的胆量现在是更加大了。”

王昉把手中的络子放了下来，侧头看了眼陆棠之，见她还是埋着头握着羊毫划花腔，便笑了下：“棠之的画现在是更加好了。”

卫玠把手中的茶盏放于茶案上，眉眼陡峭，声音却不容置喙：“出去，领十鞭子。”

“甚么？”

“是...”

他刚想再说，屋中却已没了九千岁的身影...

王昉看着陆棠之脸上不加粉饰的欢畅，心下对留在宫中的不安也冲淡了几分...

屋中摆着十余盆炭火。

“王姐姐——”

圆脸内侍一怔，千岁爷可向来没有探听这些的风俗，此次...

陆棠之瞥见了姚如英的身影，脸上挂着笑，轻柔唤她一声：“母亲——”

他慢悠悠地喝下了一口茶，茶香入喉，氤氲渐散，而他抬脸看着那木头窗棂上的雕斑纹路，淡声而语：“我承先帝旨意教养天子，斯须这些年，天子及冠，这是功德。”

王昉抬了这一张比夏季娇花还要鲜艳的鹅蛋脸, 她的一双杏眼中含着几分怔然，声音也有些呐呐：“您说，太后要我留在宫中？”

圆脸内侍稍稍蹙眉，才又疑声一句：“您是要归政？”

起初那股不安的情感便也消了个洁净。

既来之，则安之。

卫玠握着茶盏的手一顿，他展开那双水波潋滟的眼睛，淡淡一笑：“看来她是安逸日子太久了，才打起这不该打的主张。”

唯有那雕花窗棂被翻开了一扇。

一个身穿九蟒五爪紫色官服的男人，现在正半倚靠在紫檀木软塌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本明黄奏折，软塌边上的长桌上放着十余本奏折，而脚凳边上的一个竹篓中竟有百余本奏折，现在就如小山普通堆砌着。

“甚么？”

圆脸内侍纤细的眉一皱，他抬脸看向卫玠，低声说了句：“这已经是本日第十份了...”

她说得很慢，眼中却含着几分希冀，握着帕子的手也有几分攥紧。

姚如英走了过来，她看着幼女笑了笑，而后是叮咛于她：“你王姐姐是头回在后宫住，常日你要多照顾她些。”

内侍抬了一张圆脸，怔怔朝卫玠看去：“您是指？”

可她的陶陶——

她，哪个她？

王昉看着母亲脸上的踌躇和几分愁绪，思路百转, 到底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了话：“既是太后所言, 那便没有我们回绝的事理...”

卫玠淡淡一笑，靠在那软枕上，握过一盏热茶...他低垂着脸，揭开了茶盖，热气劈面，多少氤氲掩于他那一双如画的眉眼中。

“如何筹算？”

陆棠之一双眉眼弯弯，略微有些圆的脸上都是笑。许是因为和王昉相处了一阵子，她也不似先前那般羞怯了，这会还主动握了王昉的手，朝程宜又屈身一礼，便拉着她一道往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