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番外（四）[第4页/共6页]

她低垂着眼看了看卫玠重新落下的袖子，雨珠虽未几，可密密麻麻砸了一通还是把这一节青色长袖弄了个半湿…王蕙也未曾说话，只是取过帕子握着人的手细细替人擦起了袖子。

…

等他们吃好了面，木容才出去清算。

王蕙看着摆在面前的碗筷，一时有些未曾反应过来，她抬了头看着卫玠，却见他又低头吃了起来…她笑了笑也就未说甚么，只是握着筷子也渐渐吃了起来。这碗面她费了很多心机，汤是早些用大骨炖好了的，面条是天还未亮她便揉起来的。

“哪有女人家不嫁人的？”

“是…”

当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嫌弃本身…即便当年祖父死了、爹娘死了，他孤身无援之际也从未如许嫌弃过本身、嫌弃过这个世道。

此时朝阳初上。

当时的王蕙说了甚么呢？卫玠记得那会，她回身看向她，外头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就如许清清浅浅的挂着一个笑，口中倒是跟着一句：“我想，您并不需求任何人的不幸，不是吗？”

王蕙擦了好久，也只是擦了个半干：“您还是归去换一身衣裳吧。”她晓得卫玠夙来怕冷，即便现在已是蒲月，可他的身子却还是寒着…她怕他受凉。只是她这话说完，也未曾听卫玠出声，便昂首看去。

她的眉眼至下颌一处，即便低垂着头，却还是能看出一段温和来。

卫玠低垂着一双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王蕙…

他记得那日她回身看向他时面上的笑，记得她说话时的腔调，记得她身上的光…

待瞧见卫玠怔忡的神采与紧拧的眉心…

…

卫玠握住王蕙的胳膊把人拉到了本身的身边，而后是抬了袖子挡在了王蕙的头上。

听到昔娘的话…

可王昉终归甚么也没说。

他原是想把手抽开的，只是眼瞧着她这一双紧拧的眉心，便也任由她擦着…卫玠就如许弯着一段脖颈看着王蕙，相较去岁他们从金陵到江东的时候，王蕙的面庞经了光阴看起来倒是更加温婉了些。

又是一年蒲月时, 江东的气候较起别处倒是要凉上一些, 特别是连下落了几日雨, 这气候倒是更加凉了几分…信王府位于江东偏东一处, 出门便是江东水, 百里以内并无别的人家。

她的爱好，他都记得。

那会，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她，口中却只是说了一句：“你喝醉了…”

本日是他的生辰？他倒是健忘了。实在这些年，他从未好生过上一个生辰，乃至于其他甚么节日，他也未曾如何过。身边没有人相伴，如许的日子也就成了无关紧急的…一来二回，卫玠天然也就忘了个洁净。

好久好久今后。

这一室以内，窗棂大开，两人皆低头吃着面，谁也未曾说话，倒是显得格外喧闹…倒是让外头的木容看着焦急，只是他再焦急也无用。

竟是比起幼时那人救他之时还要刺眼几分。

卫玠接过木容手中的帕子，他拭了回脸，又悄悄扫了扫身上先前落下的雨珠…倒是又过了一会，他低垂着眉眼拭动手，口中倒是问道：“她人呢？”这个她，即便卫玠不说，木容也已明白。

他晓得她的字是簪花小楷，晓得她喜好的茶是安岭白茶…

王蕙仍旧弯着一段脖颈，揉动手中面团，时不时问上昔娘一声，倒是未曾重视到本来待在外头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