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第1页/共4页]

正嘉天子听到这里，便一昂首，郑谷会心，忙亲身将帘子掀起。

郑谷服侍多年，早晓得这位主子的心性。

俄然想起那夜在泰液殿，她持刀割鹿肉给天子烤着吃。

郑谷走到离天子两步之遥处，方跪隧道：“尊主，时候满了。”

天子还没进宫门，就嗅到一股异香劈面而来。连侍从等都闻见了。模糊仿佛另有些笑声。

郑谷道：“皇上，还是乘辇吧。”

正嘉天子微微一笑：“你另有的学呢。”

金色的油光裹着鲜嫩的烤肉，略撒一点盐，便非常适口。天子吃了两块，龙心大悦，笑道：“你从那里学来的这类把戏？”

正嘉天子道：“倒是要奖饰你博学多才。”

这件事在天子醒来之前就已经灰尘落定，谋逆大罪，当判凌迟正法。

曾有流言，说天子会立淑妃为后，毕竟淑妃生得是位皇子，但是天子却仿佛更偏疼端妃一些，以是现在这风向还不大明朗。

幸而她并未撑好久。

薛翃不由笑道：“圣德天子，先前还担忧今冬的雨水不敷，现在有了这场雪，天然无碍了。”

正嘉天子便盘膝端坐在桌前的蒲团上，身上披着的，是暗蓝色织羽纹的宽袖鹤氅，头发用金冠束在顶心，其他的披发便披在肩头，在天潢贵裔的严肃以外，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端庄飘逸。

就在天子拾级而上的时候，殿内有人说：“吃饱了不成当即就睡，如果积了食，又关键你母妃担忧，今后也不敢再给你吃了。”

郑谷笑道：“奴婢等天然比不上万岁爷的聪明万一。”

正嘉天子却涓滴没发觉冷意似的，反而伸开双臂，微微抬头缓缓吐息了几次，才道：“利落！”

正嘉天子扫了皇子一眼，不言语，郑谷忙对跟从皇子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禀皇上，奴婢等该陪皇子回宫了。”

郑谷见状，便悄悄后退。

天子看着那一片片飞雪飘零，把手中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持续念完剩下的两句：“何由更得齐民暖，恨不偏于宿麦深。”

这是薛端妃的声音。

“下雪了？”正嘉天子略有不测之色。

十六盏灯笼浮在天子摆布，头前亦有内侍举着龙兴琉璃灯照着，如许被世人簇拥着走在冰冷的寒夜，正嘉天子反而觉着受用，放眼看去，御道狭长，天涯乌黑，风一阵阵鼓了过来，现在，却仿佛飞升九天，在九重天宫御风而行一样，甚合他的情意。

薛翃道：“皇上这也是爱屋及乌了，不说臣妾馋嘴了吗？”

且因为薛端妃生了小公主，养了将近一年未曾侍寝，如此一来，竟大有“小别胜新婚”之意。

云液宫里住着的，是本朝后宫最宠嬖的两位妃子之一，端妃娘娘薛翃。

但是端妃再也想不到，就是因为本身的这一去，彻完整底，窜改了她平生的运气。

两年前，孝慧皇后归天，天子甚是哀恸，至今都没有立后。

赵暨去后，正嘉天子才对薛翃道：“暨皇子固然天生胆怯，倒是对你一片拳拳关爱之心。”

正嘉七年，也就是端妃身后半年，在太后的保举劝谏下，天子册立梧台宫淑妃娘娘为皇后，皇子赵暨为太子。

这个夏季少雨雪，天儿却一日比一日干冷，那凛冽的北风里仿佛藏着小刀子，会偷偷地把人吹干了的皮肤割开。

正嘉六年的冬夜，甘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