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亲者痛，仇者快[第2页/共2页]

我帮妈净面，清算衣冠，棺材盖上的那一刻，我还是心潮涌动。

何况，丧子之痛，我忍不了，也瞒不住。

我晓得，妈的平生，就如许结束了。

念念的死，是被经心策划，有预谋的！

只是我在割下去的前一秒，一句话还是不期然的窜进了脑海：亲者痛，仇者快。

留下我和爸，要如何办？

我也想晓得，没有你，我要如何办……

我任由泪水冷静的滑落，声音里却没有一点的哽咽，“你早就晓得了，对不对？”

“办……”

都说人死需求勇气，不过是这世上另有牵挂罢了。

早晨灯光暗，我也看不到那么细心。

浑沌中，仿佛听到我在手术室门外时，大夫还说过一句话，“这么小的孩子，带她去田野沾上蜱虫，也是太不谨慎了。”

妈……

念念没了，你也走了……

甚么都没了，死便死了。

她不甘心，一口一口的吐着血，都不肯咽气。

早晨，我坐在床沿，将我妈架在肩膀上，抱着，“我一夜之间瘦了罢了，你一夜之间，身上就多了这么多管子。”我迟缓的说。

“怎……”

不，不对，就是她害死了念念！

这看似不经意的统统，细细想来，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

已经不是晚期，用大夫的话说，现在便能够筹办后事了。

但是我却避不过，统统的统统，都落在我的头上，逃不掉，躲不过。

又是浑浑噩噩的几天忙完，我就回了家。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姥姥、姥爷，包含爷爷奶奶，上一辈的事也知之甚少。

我推开门，看着这个最熟谙最暖和，现在又最冷僻的处所，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拿起餐桌上的一个玻璃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在睡觉的爸爸听到声响被吵醒，他从床-上起来，走到我身边，苍茫的看着躺在我怀里死去了的母亲。

而等我缓过来去看我妈，她睁大了双眼，眸子子将近凸出来，五官俄然变得有些畸形，嘴里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她的手，垂落在我胸口。

我想起她这些天来的蕉萃，多少次我来的时候，她只是呆呆的坐在爸的床沿，她除了难过，还因为身材正接受着病痛的折磨，她早就浑身疼痛了，只是强忍着，偷偷地吃止痛药，然后忍着。

我压着嗓子，想喊，又不敢大声。

郊区远，打不到车，又迟延了时候。

我凄厉的哭着，抱着妈，也抱着爸。

我俄然有一丝光荣，他已经胡涂了，人事不知了。

她不能悄无声气的走，告诉了平时都来往无几的亲戚长辈，最厥后的人却也未几。

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