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飞熊初啸[第1页/共2页]

韩遂的狼头纛轰然倒地时，董卓正按着羌女汩汩冒血的肩头。少女脖颈间闲逛的银锁刺入视线，锁上阴刻的“李”字让他如遭雷击——这清楚是宿世在洛阳博物馆见过的文物！

此时，坐在车驾以内的董卓正冷静地摩挲着掌心处一道若隐若现的血纹。那是他多年交战所留下的印记，也是权力与野心的意味。在他身边，一卷残破不全的帛书悄悄摊开着，上面残留的灼痕已经垂垂淡去，化为淡淡的朱砂之色。但是，昨夜俄然涌入脑海的《六韬·虎韬篇》却还是在耳边嗡嗡作响，那些精美绝伦的兵法策画如同走马灯普通不竭闪现。

影象里翻出琐细片段：原身董仲颖最喜将叛将绑在马尾，任其在戈壁上拖成白骨。他按住突跳的太阳穴，帛书纹路俄然发烫，脑海中《六韬·犬韬篇》的笔墨如活蛇游动。

合法世人还沉浸在胜利的高兴当中时，一名探子急仓促地奔来，大声喊道："；报！羌王韩遂调派使者前来乞降！"； 这声呼喊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安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一时候，统统人的目光都集合到了董卓身上，等候着他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一支鸣镝抢先贯穿雾霭，将红影钉在枯树上。华雄收弓嘲笑：“羌人惯用妇孺作饵，将军何必……”话音未落，凄厉哭嚎刺破郊野：“阿爹！阿爹救我！”

二十里外，韩遂大帐炸开惊呼。

“两军交兵，攻心为上。”他俄然朗声大笑，震得车顶积雪簌簌而落，“华司马，且让这羌狗归去传话——就说本将新得八牛弩图纸，正缺活靶试箭！”

一匹枣红马撞开晨雾，顿时使者捧着镶金牛角杯，杯中血酒尚温。董卓瞥见杯沿三道刀痕，嘴角扯出嘲笑。这是羌人最毒的歃血咒，若饮下此酒，三日内必肠穿肚烂。

了望塔上的士卒俄然嘶吼。董卓眯眼望去，但见晨雾中模糊有红影翻飞，似羌人巫祝祭奠的血幡。贰心头一跳，宿世讲堂上的幻灯片在脑中闪现——中平二年，韩遂曾用诈降计焚毁汉军粮车！

破空声乍响。

帛书血纹俄然灼如炭火。

《六韬·龙韬篇》在脑海中铺天盖地展开，终究定格在一行小篆：荧惑乱紫宫，霸星现陇右。他猛地攥紧羌女颈间银锁，宿世此生两个灵魂在识海中轰然对撞。

董卓怔了怔。

当标兵连滚带爬禀报“汉军推来十丈高的木楼”时，这位纵横西陲二十年的羌王，正死死盯着案上裂成两半的羊胛骨。昨夜占卜的恶兆鲜明应验：卦象显现火鸦啄目，而现在帐别传来的机括绞弦声，好似万千鸦啼。

羌人伏兵经心安插的杀局，现在被三千铁骑冲得七零八落。董卓用披风裹住中箭的羌女，反手一剑削断本身半幅衣摆——那是羌人歃血为盟时最重的血誓，意为“以衣代首”。

铁胎弓动手顷刻，帛书血纹突然发亮。臂膀肌肉影象复苏，三石强弓拉如满月，箭簇却迟迟不发。董卓额角青筋暴起，原身嗜血的杀意在血脉里沸腾，而当代人的明智死死压住弓弦——那红影清楚是女子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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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单手紧紧提着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不止。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埋没在厚重的铁面甲之下，跟着呼吸，一团团白雾缓缓排泄。只见他目光如炬，眺望着远处羌骑正在仓促间收拢的旗号，嘴角微微上扬，暴露一抹不易发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