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旨[第2页/共3页]

想到这里，刘恒不免心头炽热起来，能惠及到他的皇恩，少说是晋升荣职增加月钱，再上或许能提早获得封地，最高，最高说不定……乃至能提早袭爵？！

背对着刘恒的何伯闻言眉头微皱，没有考不考得过的担忧，但仿佛有别的担忧，却又不肯对刘恒申明，只是笑着回绝道：“十多年都熬过来了，多两年也无妨，少爷还是稳妥些好。”

寺人直腰正身，袖中恭敬捧出一卷金绸。

从小被何伯带大，他甚么心机，何伯一听就明白，笑眯眯地收拢碗筷，“顶多再熬两年，到十四岁着冠，就能插手宗室大考了。以少爷的文才，家里世袭顾北侯的爵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等少爷袭了爵位，月钱大涨，别说喝酒吃肉，每天山珍海味都行！”

才吃完明天晚餐的那碗菜粥，就见到何伯手里的鎏金铜杯，单闻着那沉郁酒香，刘恒也是醉了。

这大礼是有讲究的，所谓见旨如见君，需求腰与地平的程度，头低于圣旨，代表地上万民尊拜天子的礼数。

八成能肯定寺人的来意，刘恒的心终究定了些。虽说因为家世落破度日艰巨，但他家好歹也挂得上皇亲国戚的头衔，又说是推恩，那就是功德上门了！

“……”何伯不为所动，移步堵住了刘恒逃窜的路，“必须喝。”

有人扯着尖细嗓子叫唤，声音由远及近，听来竟分不出是男是女，非常奇特。何伯行动猛地一僵，惊奇不定间，回身快步跨出房门，等看清来人，又沉默立在门旁，神采竟前所未见的凝重。

强压下冲动情感，连寺人那鄙夷卑劣的态度也不大在乎了，刘恒正头巾扫平魁首，朝寺人微微躬身。

“何伯，我可没传闻谁家孩子，从小就喝酒的！”

一老一小瞪眼对峙半晌，晓得在这一点上绝对拗不过何伯，刘恒一把扯过酒杯，垮着脸一饮而尽。

黄卷金灿灿，明晃晃，傍晚中都让人难以直视，才摊开来，一股浩大贵气竟已压得人透不过气，这卖相无需勘验，必是真品。究竟上现在皇威浩大，也没人敢冒着诛九族的巨险，大胆去捏造圣旨。

“你就是刘恒？”

“另有两年啊……”刘恒掰着指头一算日子，持续唉声感喟。

“对了！”

别的勋贵家天生繁华，他向来生不出攀比之心，因为早晓得了人生来三六九等。可和这刘家比拟，一样贫苦，差的竟只是一层勋贵的头衔，处境还是天差地别，怎能不让贰内心生出嫉恨戾气？

何伯自酿的酒不是不好喝，每天菜粥也味道极好，但再是甘旨好菜，顿顿都这么吃，谁都会感觉腻歪。

内心冷哼了一声，也不知想到甚么，终究让贰心气平顺，模糊嘲笑起来。

“威德开平大天子诏曰，奉恩将军刘恒，年方着冠，文疏武劣，不思进取，有愧皇祖列宗……”

持重念着家属光荣，刘恒直觉着别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接到圣旨这等天下至高至贵的皇信。转念又不由莞尔，说是至高至贵，可说白了不就是天子这大师主，写给他这旁支后辈的一封信么？

“乾州留安县刘恒，见过御使！”

“一个寺人，来干甚么？”突如其来又不明来意，单这汹汹步地就让人感觉心神不宁，“留安县地处边陲，又是偏僻小县，离都城何止有万里之遥！一个寺人跨过千山万水到来，毫不是小事！但听何伯说，留安县刘家早已落破，我刘恒已经是独苗，没有亲戚家人，朝廷产生甚么事都不该连累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