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阴差阳错[第1页/共3页]
太后吃吃地笑起来,道:“这倒不怕,卫辞从小就皮惯了的,上树掏鸟窝,跟人拌嘴耍跟头,那是常有的事儿,你只护送她安危便可。这一次归去祭拜,今后嫁了人怕也是没甚么机遇了。”
她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抬手捋她长长的直发,不断地安抚她:“总会有体例的,总会有体例的。”
“劳太后还顾虑着,迩来身子也不太利索。”太后内心再想甚么,旁民气里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不满她把持着皇宠,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
“还不睡么?”病娇铺好床,转头见她趴在窗户上,一动也不动。从贞顺门返来今后,她就像变了人个似的,也不知督主和她到底说了些甚么。
夜幕黑的发亮,照着门口那块大理石上,像一块湖面的明镜,乌泱泱的被夜色包裹着。
卫辞起家,牵起嘴角笑着,坐到太后侧边。太后握住她的手,一脸心疼道:“几个月不见,肥胖了很多,是那里不顺心么?说给哀家听听,哀家给你做主。”
“我想娘亲和爹了。”她越说更加哽咽,“再有一个多月就是他们的祭日,我已经有五年没见他们了……”这些话她只能同病娇说,如果今后真的嫁到建安去,她就真的一辈子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想起悲伤事来,太后也哀叹道:“你这么一说,哀家倒也想起来了,再过个把月就是你娘亲的祭日了。日子过得也真快,一转眼你都长大了,仿佛你娘亲明天赋来我宫里和我说话,不知不觉,也五年了。”太后与娘亲交好,是出嫁前的事情了,她只晓得,娘亲和太后是小时候就熟谙的。
朝着她微微一福,道:“公主先归去办理要带的东西,臣明早到重华殿去接您。”
“可贵天子故意,派人出去办差还想着哀家,倒也没甚么,你极力办差要紧。”
他没再听卫辞的干脆,径直顺着西长廊往龙德门上去了。
深宫里,万事都身不由己,走投无路去求寺人,连寺人都不肯意帮她,仿佛真的到了死光临头的地步。
陆渊也惊了一跳,瞥了她一眼,踌躇道:“主子自是无碍,只是怕公主令媛之躯,舟车劳累会吃不消。”
陆渊在底下汕汕听着,上树掏鸟窝?耍跟头?倒是不平常,想着便抿起唇道:“既如此,那主子就带上公主一块走了。”
他仿佛很受用,脸上弥漫着惯常的笑。不错,能屈能伸,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他干咳一声,耍起他一贯的威风,道:“公主此番话倒是折煞臣了,叫臣脸上也挂不住。今后路上得走个把月,公主有的是时候好好弥补臣。”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她与他之间是有些过节,可眼下是计算的时候么?她还得凑趣着他一块回姑苏呢,闹僵撕破脸对她全然没有好处,这宫里宫外,除了天子,又有谁敢动他?
“此趟下江南,一起上就多劳烦厂臣照顾了。”卫辞腾挪着步子,讪讪地低声说道:“卫辞那晚也是偶然之举,还请厂臣不要放在心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辞哭累了,趴在病娇怀里,抽抽泣噎的终究睡下了。
话不点破,却也另有着三分警省。毕竟是太后,只要还能转动一天,就一天压在她头上。
“太后娘娘,外头司礼监的人来了。”外头宫娥俄然出去禀道。
迟疑了好一会,衡量之下,为了回姑苏,临时只能忍着,何况这是太后亲身叮咛,量他也不敢公开地在半路上就处理了她,说到底,她也算是半个主子,凭甚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