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页/共3页]

被沈玉怜劝了好一会儿，沈兰芝才从暴怒中沉着下来，颤抖着喝了茶，和侄女两个把事情梳理一遍，想了应对之策。

管事请返来的两个大夫，诊治完病人，说程怀仁只是皮肉伤，疗养几天就好，而贺云昭是劳累过分，精气受损，身材不济，须得耐久渐渐保养才行。

万嬷嬷目送曹宗渭拜别，抿了抿唇，不安地搓动手，老夫人应当会愿定见武定侯，也情愿听他说话的吧，当年那件事……真的太伤老夫人的心，也太伤忠信伯府的母子情分了。

这话说的干脆判定，曹宗渭连客气都省了，他握着茶杯顿了顿，还是道：“本日府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您莫非不晓得？”

老夫人还在小佛堂里念佛，曹宗渭出来以后她再未赶人，挥退畴前门追上来的一脸焦心的下人，起家上了三炷香才从佛堂出来，到了明堂。

万嬷嬷让人叮咛厨房做了碗粳米粥，喂了贺云昭吃完了整碗。

过了会儿，天上开端落雨，短促的雨珠子砸在地上，青砖灰墙刹时打湿大片。

沈兰芝心疼儿子，夜里浅浅眠了几个时候，天不亮就醒来闹腾，蓬头垢面像个恶妻。

谢氏是天子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曹宗渭虽为一品侯爷，但敬老夫报酬长辈，自发坐鄙人首。

起家告别，曹宗渭伞也忘了打，就从寿宁院淋着雨走回了修齐院。

甄管事忙点头道：“完了完了。只要记实在册的，小的都敢立字据按指模了。”

一听到曹宗渭要去寿宁院，万嬷嬷眼皮子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从速命人拿了油纸伞来。

吴妈妈到了议事厅，仔细心细地把昨儿迎春居的事说了一遍，沈兰芝公然还是那般鲁莽无脑，大喊大闹吵着要出去，婆子丫环辖着她，弄到没力量了才乖乖回屋安息。

那九鞭，贺云昭只觉非常化气！

曹宗渭眉头皱起，他没想到老太太的脾气还真够倔，都这么长时候了还未消气，如何说忠信伯府也是她丈夫儿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她莫非眼睁睁地看着伯府式微，半点也不可惜心疼？

待吴妈妈走后，曹宗渭对万嬷嬷道：“万嬷嬷，我欲去一趟寿宁院，劳烦你借把伞来。”

喝完姜茶，曹宗渭叮嘱万嬷嬷道：“老夫人不肯插手，眼下只要等新夫人调度好身子再打理程家，你们细心照看着就是，我毕竟是外人，久留不便，就先告别了。”

贺云昭略翻了几页，合上册子道：“迎春居和秋水苑的都盘点完了？”

万嬷嬷亲身熬着夜服侍贺云昭，给主子擦汗喂药，次日天不亮的时候，她将将要趴在床边睡着，贺云昭就醒了。

把伞递给曹宗渭的时候，万嬷嬷垂着眼睑道：“劳侯爷操心了。”

曹宗渭忽视老夫人言语中异化的锋利的刺，略微垂首道：“是老夫人闭门不出，不然长辈每次来，都该来拜见的。”

贺云昭是吓醒的，一双眼睛瞪得老迈，惊骇地看着头顶的桃红织锦帐子，垂垂才安静下来，喘着粗气转头看了万嬷嬷一眼。

甄管事把新清算的册子一一放在贺云昭面前，恭恭敬敬地奉告她，哪些是破坏的记录册子，哪些是去处不明的册子。

万嬷嬷肝火陡升，夫人好不轻易立下的端方，这会子人都病倒了，还容姨娘混闹？

贺云昭迷含混糊躺在床上，头疼欲裂，脑筋里涌入一些不属于她的影象片段，宿世小产被火烧死的痛苦如潮流涌来，折磨得她汗流浃背，蹬着锦被如何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