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雪趁惊鸿[第1页/共2页]

比如他幼年时曾养了只兔子，从山上捉来当野味吃剩下的。厥后这只兔子不幸被山中一老虎惊吓到了，满身颤抖不止。他命白玉京大数弟子跟着他，好一番折腾以后把那老虎抓了，浸在水里三天三夜。那老虎幸运没死，又被他剃了一身外相，这才罢休。好好的山中一大王，就这么被吓破了胆儿，躲在洞中不敢出来。

天下剑客中，不提隐士，惊鸿称第二，除了那一名心性脸皮皆厚的白叟家自吹自擂说是天下第一以外，无人再敢称第一。见地过他剑法的，要么就是死于他的剑下，要么就是平生为其佩服。

凌无极突地笑出声来，朗声道：“称不上好，至今也才练熟缥缈剑法第二式罢。”

思及此，凌无极倒也能明白为何这长公主非他那小师叔不成了。只可惜呀，他先一步看上这美人了，断不能让那费事小师叔给平白屈辱了。

凌无极当时人小个小，话却不小：这兔子跟了我就是我的兔了，谁也不能欺负。如果欺负了，我就百倍千倍还归去。

曾驰名誉天下的大学者做武评，称惊鸿的缥缈剑法似腊月飞雪，虚真假实中惑人表情，狼籍庞杂中有迹可循，携着一股凛冽寒气，一招致命。

白玉京的第一浪荡子莫不是要转性了？

叶荆转首看向长公主，轻声道：“无极性子虽不大稳妥，爱说些打趣话，但他本心良善。且他自幼习剑，尽得我与凌…京主的真传。长乐既然成心习剑，拜无极其师实在是个好主张。你们春秋虽说相仿，但自古拜师求的是贤，不求其他。”

长公主身形微顿。

大长老张口欲言，凌光一甩广大的衣袖，先一步说道：“这几个月但是又偷跑下山玩闹去了，荒废正业。”

下座五位长老齐齐虎躯一震，心道：凌无极每天胡作非为，山上鸟兽惨遭他毒口的不知凡几，竟能称一句本心良善！能做到这个境地的，普天之下除异姓王以外再无其他。

异姓王叶荆回过神来，喜道：“甚好，甚好，由无极来教自是最好不过了。”

恩要双倍还，仇要千倍还，一向是凌无极的行事原则。

异姓王叶荆仿佛对于让长公主拜凌无极其师的设法非常热中，放低了声音再接再厉道：“长乐，叔父知你一心崇仰惊鸿，但惊鸿不收女徒也是究竟。三长老虽合适你，但叔父更中意无极，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说要收徒还是头一遭，叔父信赖他会做个称职的徒弟。”

白玉京小师叔惊鸿，人送一诗曰：回雪趁惊鸿。

思路回到现在，恍忽间，游龙在现在身形拔高颇多的凌无极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少年。她俄然想起了凌无极的剑道，是全部白玉京的独一无二。

凌无极见长公主似是在踌躇不决，又不端庄地笑道：“你跟了我，毫不会亏损的。我凌无极是出了名的护短，特别是对美人。”

长公主道：“既已同意，便要行拜师礼。”

一语惊遍四座，凌光惊诧看向他，几位长老更是摆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采，活像见了鬼。

顿了顿，长公主松散端方的腔调响起，“堂哥莫要说些打趣话，于礼分歧。”

长公主的头纱随风飘起，暴露她因微微错愕而半张的小口，实在美极。这类隔水窥月的感受，如同隔靴搔痒，一向痒到凌无极内心，像是有几只猫爪子乱抓一气，逼的他几欲脱手掀了人家的头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