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1页/共3页]

沈唯心中刚滑过这一句，便见那黑衣少年已面朝她拱手一礼：“母亲。”

倘若不是有谢老夫人和陆步巍在她身后撑着，只怕这底下的人早就翻了天去。

她这话一落――

王氏面色一变，连带着声音也沉了很多：“你…”

沈唯点了点头，她收回了眼，而后是抬了手。墨棋见此便顺势扶了人起来，等走到外间，便又有人奉上了暖炉和兔毛手笼…外间的风雪仍旧没个停歇，墨棋一面撑着伞，一面是谨慎翼翼扶着她一步步往大乘斋走去。

她说到这是又停了一瞬，紧跟着是叹了口气：“倘若您有个一儿半女也就罢了，可恰好…唉。”

那王氏见此便皱了眉，她还想再说道甚么，可还不等开口便已听得谢老夫人沉声发了话：“好了，现在天气也晚了，玄越留下，你们先都归去吧。”

王氏闻言固然止了话，可那双眼中的讽刺却仍旧未消：“本来觉得她是个好福分的，现在一看也是不幸。”她本来最是恋慕沈唯不已，有个宠嬖她的丈夫，另有婆婆的关爱，就连底下的奴婢也没一个敢欺她的，这国公府里谁有她沈唯过得轻松欢愉？

倒是会装。

身侧的丫环耳听着这一番话，忙轻声拦劝道：“夫人…”

沈唯心中好笑，面上却没有半点波澜，她仍旧是手握着一盏茶慢悠悠得饮着，倒是一句话也未曾说道。

沈唯想到这便应了声：“起来吧。”

沈唯闻言却未曾出声，待把手中的茶饮下两口，她才缓缓开了口：“晓得了，出去服侍吧。”

外头的风雪仍旧没停，压在那老树枝上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沈唯把手中的帐本置于一侧刚握过桌上的茶盏便听得外头墨棋轻声禀道：“夫人，五水巷的那位已进府了，这会已去大乘斋了给老夫人存候了。”

屋中点着烛火，她正低头翻看着午间几个管事送来的帐本。

沈唯任由几个丫环装点着也未曾说话，只是在墨棋说“好了”的时候才朝铜镜那处看了一眼。

陆起淮，字玄越。

…

屋中正在说着话，自是无人见到沈唯，倒是坐在罗汉床上的谢老夫人先瞧见了立在坐屏边上的沈唯，她拨弄佛珠的手一停，而后是温声与人说了话：“你来了，快过来坐吧。”

他方坐下不久，坐在左边的一名妇人便笑着说了话：“瞧瞧玄越的这幅模样，和大哥可当真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她这话一落，屋中的氛围便又沉寂了很多，可妇人却尤还不觉，等前话一落是又跟着一句：“就是瞧着过分清癯了些，当真是不幸见的。”

铜镜中的女子也不过二十余岁，恰是韶华最好的时候，可现在这一身打扮却硬是把她的年事提了很多，瞧着固然慎重，可不免有些暮气沉沉。沈唯记得原身自从及笈以后就未再穿过素净的衣裳，她和陆步巍本就是老夫少妻，年事相差太大，何况身为荣国公府的主母天然也不能打扮得过分稚嫩。

等这话一落――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大嫂，二嫂。”

…

倘如果原身只怕这个时候早已受不住这个气，要么和王氏吵上一通，要么就径直走人，可不拘是哪个做法落到外头都会得一个不堪为宗妇的名声。

墨棋便又恭恭敬敬应了一声。

等过了申时，外头的天就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