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垂死挣扎[第2页/共6页]

杨蓁闻听，也没好多说甚么。

“去！”画屏瞪她一眼，再转向杨蓁又是一脸春花般的笑容，“下月月朔是我挂牌梳拢的日子，你也过来捧小我场吧。”

听了聂韶舞的叮咛，厅中一共八个司锦瑟的乐工忙都附耳低头地调试琴弦，可等调完一奏，聂韶舞还是当即喊了停。

杨蓁赶紧退步报歉：“对不住，是我走得鲁莽了。”

“何时被送来的？”

对方没有答复，只在屋中踱来踱去。灯影摇摆，靸鞋鞋底摩擦在青砖石面上，收回嚓嚓的声音，极缓极缓，持续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排练乐舞是教坊司一项首要职责，那座宽广的天井大院就是个排练场，每天都能见到师父们领着各自的人马在上面，有排舞的，有排戏的，也有哈腰压腿练功的，周边吊嗓子与吹打的声响也是不断于耳。

深夜间都常能闻声男女调笑的声音在筒子楼里回荡。男乐工摸上乐妇，揩油乃至用强，都算不得新奇事，吃了亏的乐妇也无处去诉冤。

又高低看了看她，“翠儿也没说错，你如果换下这身衣裳，好好打扮一番，说不定真要比我都雅。”

“太公放心，一个小丫头落到教坊司那种处所，弄死了，假假装不堪受辱他杀的也就是了。待徐显炀再找上门，也查不出甚么。”

“如何，”画屏忽闪着一双大眼，“你不懂梳拢是何意义？”

当日晚间，就在此中一间如许的书房内，烛灯昏黄，夜色凝重，一个沙哑降落的声音问出这句话，透着些许骇怪与暴躁。

教坊司在奉銮之下设摆布韶舞两名，虽是品秩极低的小吏，在教坊司里却有着不小的实权。像聂韶舞如许以女子之身担负韶舞一职，是教坊司汗青上都极少见的。

画屏怔了怔，又嗤地笑了出来，右手摇起轻罗小扇：“你是好人家来的，提及这事自是要怕了。我但是在五岁时便被卖进教坊来了，十年前便对本身要走的这条道心知肚明，还能有何可骇的？这回若能趁着梳拢的机遇博个好彩头，闯着名声，便是于我最好的前程，将来也不愁遇见个达官朱紫赎我出去，做个大户人家的姨奶奶。倒是你，”

聂韶舞将藤条一抛：“罢了，本日到此为止，晚间你们谁都别想用饭！”

*

昨日段梁是被奥妙拘系的，杨蓁与赵槐又走得悄无声气，教坊司也便只要少数人留意到他们仿佛大半日不见人，没人晓得去了那里。

众乐工齐齐收回一阵唏嘘赞叹，那乐工笑道：“小女人你好生短长，这副耳力，除了韶舞大人以外，我这辈子都未见过！”

她忙道：“女人说得那里话，这位姐姐面貌过人，的确天仙普通，那里是我能比拟的？”

“你别怕，到了这地界的人都得听奉銮大人的叮咛做事，不管得了甚么差事，渐渐上手都做得来。”乐妇一起安抚着杨蓁，还望着她长叹短叹，似是在替她感慨将来的命数。

杨蓁听得哭笑不得。一众乐户都看着她窃保私语，显是感觉赵段两人言语变态。有熟谙段梁的人还提出疑问：“段色长他娘不是姓张的么, 何时又姓耿了？”

段梁皱起八字眉想了想：“该当不知吧？接人的活儿就我与赵槐两个过手，那公子爷……那贼子也给了我二人银子，着我等不要张扬，没有另去联络张大人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