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逢突变[第2页/共3页]

这里是教坊司的侧门，进门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都是房屋。四周一片夜深人静。

“就是！”桃妞倔强的声音从窗内传来，“你们凭甚么来领人？我们都是要进宫服侍皇上的，没有梁嬷嬷发话，没人能动我们！”

内里仿佛来了人，有马蹄声，另有多日未曾闻声过的男人说话声。杨蓁感到环境不对，翻身起来，披了外套凑到窗口，从敞开的窗户朝外看去。

王奇在窗外哀告道：“女人们小声些，快叫杨女人出来吧，不然人家大爷便要闯进屋去拉她了。”

其他小女人也都拥戴：“就是，别去。”

杨蓁走在过道里，背后传来两个乐工混着暗笑的低声群情，模糊闻声甚么“身材儿真不错，不知内里成色如何”。

在此期间，又渐次有很多女孩子因为过分笨拙或是性子不佳被剔除出去，在住进宫女所满一个月的时候，算上杨蓁，就只剩下十六个女孩子了。

院门那边停着一辆马车，院子当中立着一匹高头大马，骑在马背上的人借着马车角上的风灯光芒看了看杨蓁，对她吐出两个字：“上车。”

前面的乐工笑着打断她：“我姓赵，叫赵槐，他叫段梁，你叫我们哥哥就成了。”

杨蓁道：“两位徒弟既然说留我在此的朱紫手眼通天，我也不希冀费事徐大人救我出去，可我被冒然带至此地，如果连号召都不与徐大人打上一个，未免对不住他一番美意。此时天气已晚，劳烦两位先带我去到住处过夜，明日送我畴昔一趟北镇抚司吧。”

见赵槐与段梁呆愣愣地不出声，她又道：“如果太费事两位也就罢了，想必以徐大人的手腕，过些光阴也能自行查到我在这里，等他找来了，我再对他言明好了……”

顿时那人哼出一声嘲笑：“都城里比你们嬷嬷短长的人物何止千万？”说完朝杨蓁进步了调子，“上车，别等爷爷脱手！”

杨蓁身上直发毛，这处所固然不是北里院，但也毫不是甚么洁净地界，在奉銮命令之前，这两个小人是不敢妄动她的明净之身，可脱手揩油倒是难保的，莫非本身只能任其宰割？

马车在深夜的都城里七拧八拐，杨蓁判定方向仿佛是从皇城之北去到了东南。行了半个多时候以后，车才停了下来。

平常百姓几近都把教坊司视作北里院，觉得入了教坊司的女人都要做皮肉买卖，杨蓁却清楚，教坊司是座朝廷的端庄衙门，职司除了办理官妓以外，更首要的是筹办礼乐演出，为各种祭奠、庆典及饮宴等供应乐舞演出。

“徐大人说，让我带着他这块穿宫腰牌，将来但有费事，都可携此物去北镇抚司找他乞助。”

几个只穿了亵衣亵裤的小女人闻听都唬得脸上变色，赶快去抓衣裳来穿。

赵槐呆呆地伸脱手想去拿她亮在手里的玉牌，杨蓁却缩手避开。

“下车。”阿谁乘马的人叮咛道。

杨蓁顿了顿，道：“那锦衣卫的徐大人呢？”

气候到了一年最热的时节，夜间不铺床褥直接睡在炕席上仍然热得难受，再加上常有蚊虫骚扰，杨蓁夜里睡得很不结壮。耳边闻声一点响动，她就醒了。

杨蓁几近回不过神，单单一个多时候的工夫，单单闻声对方说了几十个字，她的身份便由待选进宫的宫女成了教坊司的歌女，还连名字都被改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古怪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