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回报平安[第1页/共5页]

本就冻得半死的人们再挨上几鞭，立时有人哭嚎着跌倒在地，成果只是换来流寇头子更加狠恶的一番抽打。

杨蓁支撑着最后一点残存的认识，望着面前的男人，尽力记下他的模样――他只要二十出头的年纪，端倪英挺，面庞清隽，几近是她所见过最为漂亮的男人――这就是此生此世最后一个对她闪现美意的人。

莫非这竟是死前的一场梦？

一行人重新上路，踽踽前行，李祥看看他们，又看看徐显炀，稍作游移以后，还是上马跟着步队走了，一句话也没给徐显炀多留。

杨蓁被流寇头子抬头担在马背上施暴，也不叫唤，只紧咬牙关拼了命地抵当，她早知本身落在这群人手里就没几天可活，才不甘心死前还被这些禽兽糟蹋，这一拼就是用上了最后的尽力。

见到徐显炀转过脸，双目朝他射出两道寒光，流寇头子仓猝一提缰绳，朝步队前头溜畴昔：“我们走，自有官兵替咱清算他！”

流寇头子一把扯住她的衣衿将她身子提起担在马背，也不顾四周人多，就迫不及待地撕扯起她的衣裳。卖力押送百姓的流寇们都轰笑着围拢上前，脱手动脚地筹办分一杯羹。

春末夏初不冷不热，蚊蝇也少，是适合净身的好时候。交上五两银子，就能做上入宫为“官”的发财梦了。

流寇头子打了两个滚才勉强爬起，扶着歪掉的风帽看看徐显炀，怒极而出的一声喝骂却哑在了喉头。几个流寇小卒跑过来扶他，也都看着徐显炀没敢吱声。

厂子的净房里陈列极简，独一一炕一桌。受阉的人喝了臭大.麻叶煮成的汤药，由艾叶、金银木、蒲公英熬的汤水洗净下身，半光着身子仰躺在炕上，手脚都拿绫子绑在炕上钉牢的楔子上，眼睛也着绫子蒙了，身下那等割的部件被根细绳拴着，绷紧吊在房梁上。

先是皇上驾崩，新皇御极，厥后不知为何辽东边关就失守了，关外的蛮夷铁骑大肆侵入北直隶，把她与婶婶两人相依为命的村落洗劫一空。她们躲在地窖里，靠着储存的一点点余粮活了十几日，才算撑到蛮夷退兵。

杨蓁后脑撞上石面，只感觉耳边轰然一响，身上的统统感官刹时都恍惚了下去。

“瞥见没，这活儿就讲究个分寸。割少了，余势不竭，时候长了就又长出一截，到时还得再挨一刀。割多了，长好后就成了个坑儿，撒尿时尿不洁净，身上骚臭难闻，宫里哪个主子受得了……”

悄悄鹄立于雪原中，瑟瑟北风钻进衣裳，徐显炀也无知无觉。想起短短一两年直接踵去世的亲人朋友，更是感觉偌大的六合间只剩下了本身孤身一人，了无生趣。

别说他们这些人难以寿终正寝，连全部的大燕朝都是内忧内乱，眼看就要完了。

徐显炀一抖肩膀甩开李祥的手，转去一边，搡开挡在杨蓁跟前的两个流寇，蹲下身去打理起杨蓁身上混乱的衣裳。

他们分开京郊一起向南走了两天，面前应当已过了阜城地界。

含糊之间，三年来的见闻在面前缓慢倒流，竟然没有跟着生命的流逝恍惚下去，反而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实在，身材的酷寒与痛苦都消逝了，浑沌的感官又灵敏起来。

来得好！老天有眼，叫我徐显炀临死之前还得机遇手刃这叛徒，替为他害死的老友报仇，我死也不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