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第1页/共2页]

群僧一涌向前，七手八脚将老衲扶起。把苏易对他实施救赎的事情，详细禀告。

禅房中老衲头顶的鬼影魔头，在这梵音之下，也再没法忍耐，纷繁爆体而亡，化作一缕青烟消逝不见。

老衲听罢，喟然长叹，同为释家弟子，打小背井离乡，遁入佛门，为的是甚么？

不就是图个平静安闲，早成正果，往生极乐吗？现在老了老了，却被业力缠身，平生清誉付之东流，可悲、可叹！

“师祖！”

有小沙弥指着那玄色旋风大呼：“就是这黑熊精骗徒弟吃了乌凝丹，害他业力缠身！”

“嗡嘛呢呗咪吽……”

他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好似那一年与新婚老婆，挥手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苏易只淡淡瞄了一眼，那急欲刮走的玄色旋风，随即道出两个字来：“悟空！”

就在现在，寺院的朱漆大门轰但是开，吱吱呀呀的响声，突破了安好。

院子里群僧也纷繁盘坐下来，一个个虎目含泪，和苏易一起默念六字真言，送他们师祖最后一程。

既孤负了才子，又屈辱了佛家修行，这让他生不如死。

苏易也感同身受，他温言安抚，将对方扶起：“老方丈莫要自哀，此乃天道业力，凡人皆难抵挡，并非是您修行不敷之过。”

他自知以现在业力缠身的状况，就算死了，也只能下天国，而没法见佛祖。作为释家后辈，修行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得这成果，这真是最极度的讽刺。

老衲人笑了，他闭上眼睛，多年之前那娇俏敬爱的老婆，仿佛又闪现在面前，在悄悄向他招手。

苦海无边，唯有自渡！

“罢了，罢了。”苏易无法点头。

苏易的一番尽力固然没把业障逼出体外，但也对它们产生了不小的伤害，老衲复苏后短时候内能够掌控本身意志，只是业障未能肃除，迟早还会变本加厉，卷土重来。

“哈哈哈！安得人间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小如，此生我为佛而生，来世我为你而活！”

老衲俗家姓赵，而老婆姓林，那一年他一心向佛，决然削发。而老婆被丢弃后，没有怪他，还是以赵林氏自居，踽踽独行，毕生未再醮，直到红颜化枯骨。

“嗡嘛呢呗咪吽……”

苏易停止了念佛，群僧也停止了念佛，大师沉默无语，好久好久只是盘坐着，冷静祝贺远去的白叟家能得偿心愿……

沉稳安宁，乃至嘴角扬起，挂着一丝浅笑。

作为戋戋人瑶池修为，观音禅院的这个老方丈能活二百七十岁，已经靠近了寿命上限。

就在现在，寺院群僧头顶，一缕缕黑气被冲刷而出，被洪大清越的梵音一震，纷繁化作虚无。

救其禅心，却杀其本体，无异于本末倒置，为苏易所不取！

……

他抓住苏易的双手，很用力，僵黄的指甲乃至刺入对方肌肤：“叫化圣僧为我净化，老朽死则死矣，毫不能带着一身脏兮兮的东西，去见我佛！”

天气渐晚，红烛摇摆。

想起老婆为他守寡，想起老婆的对峙，他自知有愧，一个女人如此支出，成绩他的佛法门路，可他却做了甚么？

老衲再拜，面庞当中忽而现出一丝果断：“老朽修了一辈子佛，心不妄念，身不妄动，口不妄言。临了结被小人勾引，遭此苛虐，我不甘，不甘心哪！”

他停手后，老衲不再痉挛，也不再打滚。头顶的鬼头魔影，颤了颤，打个颤抖，又钻回他的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