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说知音惊彻君心[第1页/共4页]
却见那人双手在琴弦上一停,手向下垂着,乃是个罢手姿式,薄薄的衣袖垂下,垂垂地将他手拢了,这姿式,模糊带几分孤单之意。
月娥说完,便转了身。她心底晓得本身跟这个少年将军是绝对没有成果的,以是毫不肯给本身或者敬安一点余地。但是说话间,却见他的脸上暴露了又是悲伤又是震惊的神情,却让她不忍看下去。
敬安愣愣地听着月娥说完,先前他在烧梅铺子里,因贪看她睡容,却反被她曲解,一时之气,说出“对她并无诡计设法”之类的话,她的记性倒是极好,竟然在此时拿出来堵他的嘴。恰好又拿黑风堡的事,来压迫他。竟公然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月娥将敬安的样貌看的仔细心细,心头无穷感慨:本来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不料武功极好,琴也弹得极好,倒有几分内涵。白日他兴冲冲而去要同她下棋,说本身琴棋书画各都懂一点,当时只觉得他矫饰,现在看来,倒是他谦善了。这那里是懂‘一点’?可谓大师风采。
敬安琴艺师从名家,他又是个聪明绝顶、一点就通的性子,凡是感兴趣之事,略加用心,既有不凡成就,都城中多少天孙公子,名媛淑女,对此津津乐道,想一闻而不成得,现在他要探听才子芳心,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一丝儿也不能懒惰。
说罢,再不转头,渐渐地一步一步,回了房间里去了。
一会儿那琴声才垂垂低了下去,仿佛有人细细在耳畔说着甚么,月娥靠在雕栏边上,怔怔地看着那边那人,这才微微地出了口气,耳畔的乐声逐步低下去,眼睛却仍旧舍不得移开,只看向水阁中那仿佛神仙似的人,模糊有梦幻之感。
敬安办理精力,作出那君子端方之相,夜坐水阁操琴。但见那风韵出众,恍若谪仙降世,难描难写,风吹白衣影动,一丝两缕长发飘摇,而他眉眼低垂,寂然寂静,长指于琴弦之上,舞动曼妙,指尖汩汩曲调流出,似高山流水,似白雪阳春,似万凤朝凰,似蝶舞妖娆,百种人,能听出百种意义,各种皆妙不成言,着合用心良苦。
敬安说道:“你何必同我分的那么清楚?”月娥说道:“不然如何?我同侯爷,本就不是一起人,何必总搅在一起?”敬安说道:“你说甚么?”月娥说道:“侯爷也该晓得,民妇同侯爷,一个地一个天,本是生生世世都不成相遇的,恰好阴差阳错遇了。不过是冥冥当中,上天开的打趣,过后就忘了便是。就像侯爷您,善于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所不能,但是小妇人如何?会的是喂鸡养狗,种田种菜,如同‘阳春白雪’对‘下里巴人’。底子同侯爷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再比方说,侯爷方才所弹的曲子,小妇人听了,的确感觉如同仙乐,但也只是如许罢了,要让我说,却甚么也说不出来,侯爷用心而弹,但是对小妇人而言,侯爷这一番辛苦,却只是对牛操琴。”
正在入迷,俄然见他渐渐地竟昂首起来,仿佛发觉有人在听普通,电光火石间,眼睛便同月娥的对上。
月娥自回了房间歇息。一夜无梦。第二日早上,小葵来服侍。月娥说道:“劳烦女人了,幸喜我本日就走了。”小葵摇点头,神采有些黯然。月娥说道:“女人如何了?”小葵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月娥怕有事,便又问道:“女人不肯说?那么我便未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