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谁曾许一世无伤[第3页/共4页]

东炎听了这话，几近呕血，一口气上不来，周大仓猝叫人扶着东炎。这边上西北军统领等便将棺木下葬，东炎上前来，见沙土埋了敬安棺木，一时恨不得就跳到内里去，被周大等死活拦住了。

月娥身子大抖，浑身的力量仿佛也被这一声悄悄感喟抽走，双唇抖着，却一遍遍叫着说道：“敬安，敬安，敬安……”

月娥伸手捂住嘴，忘了呼吸，忘了言语。她的双眼虽看不到，但这一刹时，好似有一朵本来枯萎的花，俄然在面前、在心尖上铿然绽放，以一种能唤回春季的力量。

那人低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在月娥耳畔，轻声说道：“傻月儿，你该叫我甚么？莫非你又忘了？”

那人用力极大，月娥忽感觉不当，顿时变了面色，问道：“你……你……你是谁？小良呢？”一边问，一边死死地抓住敬安的墓碑不放，手指头紧紧蹭着粗糙的碑石，蹭出血来。

耳畔，是一声悄悄地感喟。

那人身子一抖，将她紧紧抱了，不出声。

而那车边的青年，固然年纪不大，却平增一种沉稳之气，面庞清秀，恰是月娥的弟弟姚良。

西北军中传来凶信，传令官八百里加急，跑死多少匹马，将主帅阵亡之事传到都城。进京以内，一人报天子，一人报往大理寺。大理寺内东炎正在坐堂，内里门吏传了信，堂官上来，施礼说了，东炎听了这凶信，大呼一声，便昏死畴昔，两边的人仓猝来救。

月娥被姚良握动手，向前探出，净白如羊脂玉的纤纤素手，同苦楚黄土，坚固墓碑，鲜红题字成极刺目标对衬。

马车上，一个青年纵身跳下，在地上站定向四周看了会，马车里头，有人问道：“是这里了么？”青年说道：“是了，我……我已看到了。”马车内寂然无声，过了半晌，却有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探了出来。

姚良说道：“姐姐……”

青年见状，仓猝回身，将那手握住，说道：“姐姐，谨慎。”内里那人不语，却渐渐地探头出来，只见她遍身缟素，一头如云乌发，肤白如雪，樱唇檀口，清楚是个绝色人儿――恰是昔日在白衣庵旧地里失落、存亡不知的月娥。

蓦地，下巴被人挑起，月娥甚么也看不到，却感觉有人用力压下来，便将她的唇吻住。

不知过了多久，月娥开口，说道：“侯……侯爷？”

泪流不止，哽咽的说不下去。连声儿都颤抖的听不清楚，月娥顿了顿，才又说道：“但是，我只是想叫你好好地啊……白衣庵的菩提树枯了，我求阿秀公子，每个月都帮我挂许愿结，莫非都不灵验么？早知如此，我就不顾那些，仍旧回到你身边来了，如何会就死了？是哄人的么？――阿秀公子说是哄人的，我也但愿是哄人的，以是我才必然要来，亲身看一看，你、你出来啊，你出来奉告我一声，这是哄人的，是哄人的。敬安……”

东炎同天赐钦差一起上餐风露宿，紧赶慢赶，到临之时，看的便恰是这幅场景，东炎摧心折肺，自顿时翻身下来，踉跄向前两步，手扶着敬安的棺木，放声大哭，痛心彻骨，神智昏昏。

眼泪自那浮泛的眼中涌出来，顺着墓碑便往下贱淌。月娥说道：“你晓得我为何老是不肯见你，乃至讨厌你，我就是怕如此……我怕你有朝一日，会分开我，是变心了也好，是殒身了也罢，我只是怕这些，我不要你分开我……是，我从未对你说过，我是如此怯懦之人，故而在你跟前，从不敢暴露心中所想，……我只怕我真的喜好上了你，你却分开我啊……哈哈，现在，你公然走了，我该……光荣本身的先见之明吗？但是为何，我内心还是这么难受，乃至定要来亲身看看……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