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覆旧伤黯然销魂[第3页/共4页]

敬安看着她垂泪，便转开首去，做无事状，说道：“拿你的来，给我看看。”小葵承诺一声，从怀中摸了摸，将那快意结摸出来，递给敬安。

敬安归家，东炎便急着问道：“你为何要如此？”敬安说道：“大哥，我不肯呆在京内，你也晓得，我是为将之人，总不能一向留在京内，听闻西北那边又有毛匪横行，本地官员不力，为将者，当为君分忧，这不是你常说的么？”

敬安扫了一眼，仍旧淡淡地，说道：“没甚么……那些强盗非常凶暴，不过再凶，能凶的过本侯么？你放心，本侯身上的伤不是白得的，有一道伤，必是死数十人或数百人，哈，值了。”

苏青问道：“但是……她出了甚么不测？”敬安垂眸，淡淡一笑说道：“倒叫你看了笑话……我经常回想，你当初说的那一番话，甚是有事理，竟被你说中了，公然我无能，护不了她，反害了她，现在……你该当笑出声来了罢。”

半年光阴到，天子宣召敬安回京述职。敬安带着小暴，路子紫云，便绕了个弯，去往天水镇。

静瑗低头，望动手中之物，说道：“侯爷莫要曲解，这个，不是我的。”

一年的工夫转眼而过，敬安人在西北，一日也未曾回京，整天练兵鏖战，除此以外再无他事。西北之地，大家都知有一名少年将军，身带斑斓雪豹一只，神勇无匹，所向披靡，百姓们少了很多强盗骚扰，大家赞美将军。

敬安坐了，便命人叫小葵来。

敬安似铁了心，一再请辞，连东炎也劝说不听。天子没法，只得准了。六天以后，敬安便离京，以“西北破虏大将军”的头衔，领命出京，直望西北而去，百官很有相送的，东炎也一起送到城外八里亭，各式叮咛，同敬安挥泪洒别。

敬安不转头，说道：“你叫我来，有何事？”身后那人上前，神采惨白，头发只挽做一个发髻，却恰是静瑗，看了眼敬安，说道：“这棵树被那一场大火烧了，真是可惜，上面恁般多人的情意，都灰飞泯没了。”

敬安神采本来冷酷冷峭，听了这话，双眼却渐渐瞪大起来。

静瑗微浅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却不晓得……只不过，固然这树被烧得枯干了……却也并非就意味着不能再生了。”

敬安背负着双手，淡淡望着那被烧得乌黑枯干的枝桠。半晌，身后有人说道：“侯爷。”

那天气高远，极蓝，却蓝的无情，高的空旷，叫人的心也感觉无处可放。

敬安回京以后，呆了短短两日，便又返回西北，仿佛那都城斑斓繁华之地，却不如那黄土连天暴风吼怒的西北好受用。

苏青点头，说道：“侯爷……”敬安瞪着他，说道：“当初她不过是走了，你便将我痛骂了一顿，现在她死了，你如何反而无话了？想来你也不过是个狠心绝情的人，见她死了，有望了，就不肯替她出头了，是否如此？倘若你是个有骨气的，就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啊。”

次日早上，内里有人前来，敬安出外一看，倒是苏青，两人见面，各都一惊。

东炎泪如泉涌，颗颗打在敬安肩头，说道：“敬安……”伸手亦将他紧紧抱住。

静瑗看了看那快意结，说道：“也不知是那个，本是要挂在这树上的，成果竟没有如愿……不过如此也好，倘若挂了上去，就如侯爷所说，现在也灰飞烟灭了，……可见冥冥里自有一番造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