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2页/共3页]

“嗯。”老太太淡淡应了一声，顺手一指那漏着红色细状粉末横躺于软垫之上的瓷白小瓶道：“你看看，那是甚么东西。”

老太太朝着那过来凑热烈的朱氏看了一眼，未曾说话，只对站在朱氏身后的婆子道：“那安神散，是你去买的？”

“不，奴婢冤枉啊，老太太……”那奶娘偷眼看了一旁的张氏一眼，然后满面哀色的与老太太叩首道：“奴婢只想着让五姐儿安生一些，可，可那里想到这瓷瓶里头还装着那，那甚么水银呢，奴婢就是一介妇孺，这般东西，奴婢那里认得……”

“是。”那奶娘低垂着脑袋咬了咬牙道：“我家女人自小便身子弱，怕自个儿奶水不好，便带了奴婢一道过来。”

“这，是，是那看门的，老，老李生家的。”那奶娘结结巴巴的道。

“甚么药？”老太太微挑了挑眉，提大声音道。

听到老太太的问话，那婆子战战兢兢的上前伏跪于隧道：“回老太太的话，这安神散，确，确是奴婢去那德济堂买的。”说罢话，这婆子还从宽袖当中取出一张药方道：“这，这就是当时那德济堂给奴婢开的药方剂。”

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进了屋子，周大夫抹了一把额上的热汗，毕恭毕敬的站在老太太面前道：“老太太。”

“一种吃了，能让人睡觉的药……”

“是。”那几个粗使婆子齐应一声，撸起宽袖上前就将那奶娘按在了地上，掰着嘴就要给她往嘴里塞。

“不不，老太太，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求您了……”那奶娘伏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朝着老太太叩首。

“是。”朝着老太太微躬了躬身子，周大夫持续道：“不过这安神散里头加了一些水银，按老夫之鄙意，这水银该当是从江南丹砂当中提炼而出，是以不能与那天质而生之水银比拟，以是看着便淡薄了一些。”

“啊啊啊……”那奶娘吓得不轻，奋力挣扎起来，竟然被她给从那几个粗使婆子的手里摆脱了出来，然后一脸涕泗横流的跪爬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腿道：“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啊……”

“这但是好东西，你求我这老婆子饶甚么命？”老太太身形微动，伸手将怀里的苏婉福放到苏梅身侧，一双丹凤眼微眯道。

说到这处，张氏悄悄摇了点头，一副非常可惜的肉痛模样。

“去把她唤来，对了，把周大夫也请过来。”老太太抱着怀里的苏婉福沉吟半晌后道。

“当然不成，这水银是剧毒之物，用来防腐避烂还可行，如果用来吃食，那可千万是使不得的。”周大夫捧动手里的瓷白小瓶，从速摆了摆手道。

“来了。”穗香一边说着话，一边上前伸手撩开门毡，就见不远处的房廊当中，一个丫环正引着周大夫往正屋而来。

“是。”张氏轻柔应了一声道：“这奶娘确切是儿媳替五姐儿安排的，只她却不是我们文国公府里头的人，而是那柳姨娘前几日自个儿带过来的，儿媳想着，柳姨娘去了，剩下五姐儿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如果用本家的本身人也放心一些，倒是未曾想到……”

“没有。”周大夫摇了点头道。

那奶娘跪在地上，缩着身子一副战战兢兢的惊骇模样，却俄然听到前头的老太太道：“既然你说这东西不是你的，那这东西我老婆子便赏了你，这里头大抵还剩下个小半瓶，你便都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