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页/共4页]
不管如何说,商户之女,贱籍之身,一个平妾也是顶天了。
那女子先是挑眉看了一眼身侧的苏开平,然后娇笑着回身与老太太存候道:“小女子樨棉,给老太太存候。”
“谢老太太。”听到这话,樨棉眼中难掩镇静,一双掩在宽袖当中的素手紧紧绞在一处,声音愈发娇媚了几分。
捧动手里的热茶,赵氏将其递到苏洲愉面前道:“老爷,宣哥儿与顺哥儿还小,不免浑噩了一些……”
可惜是个外姓人,不然这般聪明心性,如果能压的下这股子戾气……
“老爷……”赵氏提着裙摆往苏洲愉身后猛追了几步,倒是被外头的主子给拦住了来路。
提着裙摆走到老太太身侧,穗香声音清楚道:“开了,丫环已经在厨房里头折磨起来了,另有那桂花园,奴婢方才已经叮咛婆子带着丫环畴昔打扫了,园子里头该筹办了东西也一并让主子搬畴昔了。”
红蕖是赵氏出嫁时带过来的丫环,三年前被开了脸,做了苏洲愉的婢妾,常日里一贯寡言慎行,奉侍苏洲愉与赵氏皆非常经心。
垂首看了一眼面前的赵氏,苏洲愉一言未发,只侧身绕过她下了石桥。
“贤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马焱向前稳迈一步,将手中誊写的佛经置于老太太身侧的小案之上,然后又躬身今后退了一步道:“宗塾开课期近,孙儿先行辞职。”
“柳市?扬州柳市……”听到樨棉的话,老太太细思半晌后道:“但是那扬州首富……柳市?”
说罢,两人一道出了屋子,苏开平和苏洲愉与老太太拱手辞职以后也出了屋子。
市农工商,一日为商,毕生不得为官,即便是富可敌国又如何,最底层的便是最底层的,连穿件丝绸衣裳都要被拘着,哪比得这朱门大宅之荣,一个平妾于她,那都是天大的恩赐!
红蕖伸手端来一碗热茶,正欲安排于书案上,却被赵氏从中截了胡道:“这里没你甚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老太太靠在身后的罗汉床上,慢条斯理的捻动手中的木患子佛珠道:“商户女?”
可惜了……终归是个祸害……
屋内沉寂非常,老太太不说话,马焱也不暴躁,稳稳的捧动手中的佛经躬身于老太太面前,一双乌黑双眸微垂,显得沉寂非常。
“老爷……”赵氏踩着脚上的绣花鞋,急仓促撩开珠帘跟进了阁房。
碳火遇纸,即变明火,刹时便将这些纸张吞噬殆尽,烧成灰烬。
“选个日子,再摆几桌酒菜,你便算是我文国公府里头的人了。”放动手中茶碗,老太太持续道:“本来遵循端方,该是个婢妾,不过既然是柳市之女,你便抬做平妾吧……”
“老爷……”听到苏洲愉的话,赵氏面露惊惧,她伸手紧紧拽住苏洲愉的宽袖道:“老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如许的……”
“不小了。”打断赵氏的话,苏洲愉一边伸手翻开手边的册本,一边沉声道:“本日回府之时我巧逢宗塾先生,提及宣哥儿与顺哥儿,功课不可还欢乐喧闹书院,纨绔一样的东西,也不知是如何养出来的。”
“一介铜臭之家罢了,只因外人抬爱得此诨名,哪比得上您这高门大户的汉陵大师呢……”樨棉一甩手中巾帕,说话时声音啼啼,娇笑连连。
“老爷,宣哥儿与顺哥儿还小……这大寒天的,祠堂里头连只暖炉也没有,如果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气喘吁吁地停驻于苏洲愉身前,赵氏面色焦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