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洪流[第1页/共4页]

丫头的泪水落到朱五的脸上，“五果，俺好想娘哩……”

和州城。

砰！

“他们，不准我们好好种田。他们，抢走我们的粮食，还他娘的不准我们抵挡！”

“五哥，不怪你，怪官府！”二虎呼啸着，“是狗官府，官府不让我们好好活，是官府祸害了咱的好日子！”

“如何回事？”

“咱爷们，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欺负！化成鬼，也一样和他们干！”

“五果………！”

脱脱错愕的转头，河边楼船上俄然传来震天的爆炸声，目瞪口呆当中，雄师的后营水军变成一片火海。

………

“我对不住兄弟们，我曾想着，带着你们。”

朱五搂住他的肩膀，“好兄弟，不哭！男人汉大丈夫，流血不堕泪！”

民不畏死！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们的兄弟还在！”最前面船上的小校大喊。

“兄弟们！”

“娘！”一个兄弟哇的一声哭出来，“俺地娘……”

“杀脱脱！”

霹雷！

天涯另有一丝余光，脱脱的中军像乌云一样，渐渐压过来。

“秀儿，五哥背着你，怕不怕！”

城门洞里朱十三的覆信回荡。

无数个声音想起，二虎，蓝玉，相互搀扶的郭家兄弟。

“杀！”

廖永安刷的抽出腰刀，“风东南，拉满帆………弟兄们，冲畴昔……炸了官军的大船……”

这道大水独一的方向，就是大元丞相的帅旗。

又有朱五麾下，六千和州守军袭脱脱后背。

朱十三热泪满眶，“开城门，杀出去！杀脱脱……”

“俺不怪你们，出了这个门，大伙见一个杀一个，杀够本才不枉爹娘生养一回！”

“还好，路上有这么多人做伴，不孤单！”

仅剩的六千老卒调集在城门里，郑遇春和朱十三站在步队前。

“是秀儿的爹救了我，一把小米糊糊，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一阵清脆的哭声，小丫头秀儿从边上跑来，扑到朱五的腿上。

“弟兄们，顶不住了！”

朱五的嘶吼中，带着哭音，“你们想不想，把粮食留给我们，活活饿死的娘……”

“怕死的能够不去！”

“俺不让你死……”

“他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他们害得我们流浪失所，他们害得我们骨肉分离！”

“杀下去！”

“俺……”

他的家眷在城里，他没有杀推官军的本事，但是有咬掉他们一块肉的勇气。

他晓得定远军败了，十几万的官军就是用人堆，也堆死朱五。

豁然之间，陆地上传来惊天的嘶吼，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嚎叫，又像是震民气神的惊雷。

“俺娘说……儿……你好好活，给咱家留条根！”

………

朱五苦笑下，他的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定远士卒。

“杀脱脱！”

“杀脱脱！”

秀儿在朱五背上，哭着嘶喊。

朱五皮带子紧紧的把秀儿绑在背后，丫头的呼吸落在脖颈上，温温的，热热的。

但是他不甘心，和州是他的家，他晓得官军庆贺胜利的体例，晓得和州将会有如何的灾害。

哗……水流潺潺。

“咱五哥还在，定远军的弟兄们还在！”

“要死了吗？”

朱五拼尽尽力，从胸膛里嘶吼出最原始的野性，“跟着我，杀脱脱！”

朱五挥动拳头，指着山下的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