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米脂坳[第1页/共5页]

目睹天要黑了，唐兵忍不住抱怨：“老三，你能必定那晚听到的是爆炸声？并且在西边？你不是信口开河吧？”他窝在副驾座上，头快撑上车顶了。

王子强说，“这雾估计一时半会散不了。今晚，我们只能在这里露宿了。”

老三侧耳聆听，除了风声就是风声，没好气地说：“这荒山野岭的，半夜如何会有人笑？是风声。”

老三翻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路，缩头缩脑往前迈了一小步，想看清谷底有甚么东西，唐兵提示，“谨慎！”这一声喊得老三没站稳差点一头栽下绝壁，他从速退返来，狠狠瞪唐兵一眼。

我的妈，这不是阴魂不散是甚么？唐兵撒腿便跑。

唐兵左看右看，游移地说：“像，像一道菜，对，红烧狮子头。的确太像了，惟妙惟肖！”

“但愿如此。”老三去后备箱拿背包，取帐篷。

“他们来了。”他手一指，“走。”

“前面是米脂坳。”老三看了看车载导航仪，如有所思，“我记得李自成是SX米脂人。老顾，你懂汗青，你不感觉这地名有甚么花样？”

老三也不那么淡定了，跟着跑。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老半天，绕来绕去粗气还没喘净，雾气俄然散了，他俩面面相觑。

这是一块险地。老三始终与前头王子强的车保持十来米间隔，渐渐行驶。

这一刻，他俄然产生一种深深的畏敬，这山、这水、这一草一木，都不得随便冲犯！

老顾听他如此说，瞠目结舌。内心不由悄悄佩服起来，对权威的质疑仅凭一腔热血可不可，还得远见高见。可见这年青人并非浪得浮名！

老三直想骂：都甚么年代了，还信鬼鬼神神？鬼片看多了吧？他思忖着说：“这个山谷下应当有一个很大的磁铁矿，磁铁矿有独特的吸引力，不但能吸入铁质物，还能吸入声音。如果说米脂坳曾是李自成屯兵之处，那这里之前应当产生过无数次战役。而磁铁矿将当时苦战的声响都‘录’了下来，今后在某种外力的刺激下磁铁又如同灌音机一样放音，加上山谷反响震惊，声音便格外清脆。”

山坳的风大并且冷，头发被雾气沾得湿漉漉的。雾稠密得令人感到绝望，风收回奇特的声音，像拖长的嗟叹，又像变调的抽泣，总感受四周仿佛有甚么东西在走动。

“《隋书》记录：长沙郡又杂有夷蜒，名曰莫徭……自云其先人有功，常免徭役，故觉得名。”老顾插嘴道。他在史志办坐了多年冷板凳，近墨者黑，汗青程度自非常人。

“南岭幅员广宽，自古就是发配放逐之地，这里不但山高路险，并且树木繁华，埋没了大量野兽。在几千年农业社会生长中，因为受出产力程度限定，保存环境卑劣，交通不便，文明滞后。”王子强冷峻地说，“但因如此，很多当代汗青风俗和汗青陈迹才得以更好地保存、因循下来。从史料上看，大范围的发配放逐始于秦汉，一代代中原式微的家属往南岭纵深迁徙，登山唯恐不高，入林唯恐不深。构成依山险而居的瑶族。”

“只能如此了。”老顾说。

山谷里的怪叫声越来越大，大有遮天盖地之势。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唐兵把手电筒朝前面照，瞥见那些雾清楚地变幻，似是万马奔腾，模糊里，还能辩白出身披褴褛的甲胄和头盔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