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言:那一年(1)[第1页/共5页]
李雪莲:
“我们仳离。”
“我叫李雪莲。”
秦玉河又搔着头想了想,不由佩服赵火车:
李雪莲见有人帮自个儿骂人,不由与她靠近一些,对看厕所的妇女说:
“谁也不是整天杀人,就看到没到那境地。”
王公道用手指弹了一下仳离证:
“这个赵火车,曲曲弯弯,都让他想到了。这个赵火车是干啥的?”
孩子喘过气来,也跟着李雪莲哭;看厕所的妇女见李雪莲骂秦玉河,便晓得她是秦玉河的前妻了。秦玉河与李雪莲的“仳离”故事,已经在化肥厂传开了,接着传到了化肥厂门口的厕所。看厕所的妇女见李雪莲骂秦玉河,也跟着骂道:
王公道:
李雪莲:
李英勇:
李雪莲:
“找谁呀?”
“镇上赵火车这么干过。咱俩一仳离,咱俩就没干系了。我生下孩子,孩子就成了我一小我的,跟你也没干系了。大儿子归你,生下的孩子归我,一人一个,不就不超生了吗?”
“你到底啥事吧?”
“哪儿去?一打麻药,不疼。”
王公道:
“秦玉河。”
“比这严峻。”
“在镇被骗兽医。”
李雪莲接管了弟弟李英勇的经验,没跟老胡说杀人,只说:
“姐,有啥话,就在这儿说吧。”
为了安设半布袋芝麻,主如果为了安设还在尖叫的老母鸡;也不是为了安设芝麻和老母鸡,是为了早点打发走李雪莲,李雪莲坐到了王公道新婚屋子的客堂里。一个女人从里间露了一下头,又缩了归去。王公道:
但第二天李雪莲去娘家找李英勇杀人,李英勇他老婆奉告李雪莲,李英勇明天夜里,开拖沓机去山东收棉花了。说好是去杀人,如何又去收棉花?畴昔收棉花不出省,这回如何跑到了山东?较着是溜了。李雪莲叹了一口气,除了晓得李英勇并不英勇,还晓得“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这句话是错的。
李雪莲:
“在县化肥厂开货车。”
“我是不是你姐?你姐这么让人欺负,你就睁眼不管了?你要不管我,我也不杀人了,我归去吊颈。”
李雪莲:
“世上没有如许的主张。”
李雪莲:
看厕所的妇女:
“姐,我帮你杀还不可啊,啥时候脱手呀?”
“那就明天吧。我明天先去找秦玉河,把他约出来。”
“八年。”
王公道:
王公道接过那仳离证。仳离证已经被揉搓得有些皱巴。王公道从里到外检察一番:
“带着仳离证呢。”
“人不让你杀,你帮我摁住他,由我捅死他,挨枪子儿的是我,跟你无关。”
“不杀人。”
李雪莲:
李雪莲:
——刘震云
李英勇从碗上抬开端,看门口:
秦玉河:
“咱也跟赵火车一样,等孩子上了户口,咱俩再复婚。孩子是在仳离时生的,复婚即是一人带一个孩子。哪条政策也没规定,两边有孩子不能结婚。结婚后不再生就是了。”
“啥时脱手呀,这事儿,趁早不赶晚。”
秦玉河:
李雪莲:
“宝贝儿别急,那就按你说的,先打人,后办事。”
李雪莲:
李雪莲推开老胡:
李英勇倒点头:
李雪莲:
“结婚几年了?”
李雪莲:
当天下午,李雪莲去了县城,去了县城西关化肥厂,去约秦玉河。去时抱着两个月大的女儿,想借着约秦玉河明天去镇上民政所谈女儿扶养费的事,把秦玉河骗回镇上。化肥厂有十来根大烟囱,“突突”往天上冒着白烟。李雪莲在化肥厂寻了个遍,碰到的人都说,秦玉河开着大货车,去黑龙江送化肥了,十天半月回不来。秦玉河像李雪莲的弟弟一样,较着也是躲了。去黑龙江寻人,中间隔着四五个省;秦玉河又是个活物,整天开着汽车在奔驰;看来杀一小我易,寻一小我难;只能让秦玉河多活十天半个月了。李雪莲憋了一肚子气,出了化肥厂,又感到憋了一肚子尿。化肥厂门口有一个免费厕所,撒泡屎尿两毛钱。看厕所的是其中年妇女,头发烫得像鸡窝。李雪莲交了两毛钱,把女儿交给看厕所的妇女,进厕所撒了一泡尿。肚子腾空了,气在肚子里胀得更满了。出来,看到孩子在看厕所的妇女怀里哭,李雪莲兜头扇了孩子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