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半钟声（一）[第1页/共4页]

“乖乖！兄弟，你别考功名了。就你这本领，咱俩大江南北寻古墓。”拾得重重拍着寒山肩膀，“你定墓，我挖坟，随便带出几样宝贝，那还不……那还不……”

“你该不是在做祭文吧？”拾得“哈哈”一乐，拍着寒山肩膀，“这篇《亡鸟赋》临时保管在你满腹经纶的腹中。青山湾克日封湖，我们去捞几条大鱼。”

再看拾得，自素衣翩但是至，便似寺庙里的瞋目金刚，赤红着脸一动不动，哪另有半分豪气？

“姑苏大名鼎鼎打抱不平、除暴安良的拾得，是多少女子芳心可可的情郎啊。”寒山叹了口气，抬起细瘦的臂膀，“我如有你这身材力量，必仗剑走天涯，称心恩仇，名扬天下。”

“发死人财，必遭报应。”素衣看似不在乎拾得，闻言却活力地背过身子，“前年，当铺李掌柜，满身得了烂疮，活活疼死。官府清算遗物才发明，当铺是个幌子，后院堆栈的暗房，藏着很多陪葬珠宝。街坊都说，李掌柜暮年是盗墓贼，在地下挖了太多不洁净的东西，阴气入体……”

寒山低头深思半晌：“那些斑纹是古时笔墨，如果没有猜错，该是春秋期间，吴国的笔墨？嗯……这么说来，青山湾里，是阖闾的墓？”

“以是那么多的僧道想要成佛成仙啊。”拾得挥挥手，仿佛要隔断寒山略显恍忽的目光，“这么高深的题目，等我们百年以后，见到阎王老爷再切磋吧。你母亲风寒数日，野味最补……”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猜到？”拾得听得入港，抓耳挠腮恳求，“素衣，你快讲。”

“这还能有甚么联络？”拾得瞪大了眼睛，用力抓着脑袋。

“寻？呵呵……”拾得低着头有些黯然，奋力踢了一脚草枝，“他们如果有我这个儿子，又怎会丢弃？邻里都说，我是青楼女子——夜欢愉，没人要的野种。”

“这就是你说的定命咯。”拾得双手一摊，无法地撇撇嘴，“式微咱肚子里，反倒便宜了地盘爷爷。”

“我也是刚从你这里得知。”寒山遥指连缀起伏的远山，“春秋时，这片地盘，是吴越地点。阖闾养刺客专诸刺杀公子僚，夺得吴国。及至其子夫差，也有说是夫差为他孙子，是吴国最强大期间。夫差宠幸西施，疏理国务，被越王勾践大败。勾践复国，失了‘卧薪尝胆’的派头，使得越国强大也不过昙花一现。湖底建墓，必为君王之墓，以当时国力判定，十有八九是阖闾之墓。王老夫多少识得几个字，他认成斑纹刘先生却熟谙的字，大略是春秋时的金文，也就是籀文。天下分东南西北中五位，为防盗墓贼盗窃，各个方位建墓也有所分歧。东建于山，西藏于岭，北筑于丘，南隐于水。至于中，以寺、塔、窟居多。青山为两道山岭环拱，形似双龙合抱，湖泊如同龙爪握着的珍珠，日月皆从山岭相抵的山岳升落，是上好的‘双龙戏珠’格式……”

“拾得，你的名字真真古怪。”寒山枕着臂弯，半靠老槐树，眯眼瞻仰透过富强枝叶的班驳阳光，“谁家父母会给孩子起这类名字呢？若你真姓拾，决然不是汉姓，怕不是五胡乱华的外族后嗣。”

“素衣”两字方一出口，拾得凌厉的眼神添了三分和顺：“真是个好女子。可惜，我配不上她。”

“有了钱，我最想做的，是给你买盒‘福茂斋’的胭脂。”拾得吭吭唧唧的动静就像蚊子在耳边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