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月落乌啼（十）[第1页/共3页]

“你们真棒！了不起！不愧是恩公选中的人。”孔亮捧起金鲤，直勾勾盯着开合迟缓的鱼嘴，灵动的鱼眼垂垂蒙上一层白雾，“或许，你们真能破解，藏在姑苏的奥妙，寻到《阴符经》终究线索。”

“传闻，幻、魇、文、蛊四族的分支，被回到畴昔的我们，为了《阴符经》搏斗灭族。桃花源的陶氏幻族、黄鹤楼的徐氏魇族……姑苏，为甚么不成以是孔氏文族？”我点着了烟却没有吸，转动着过滤嘴，“你们一族，寻着张继平生萍踪和《枫桥夜泊》暗留的线索，找遍浙江、江苏。兜了一个大圈子，终究肯定，《阴符经》线索，就在姑苏。或许……”

“我是蛊族最强男人，你是过气悬疑作家。存亡之间的忍耐力，如同王者和青铜玩家的辨别。”

“鲁镇就那么大，估计谁家死了一条狗，当天就家喻户晓。恰好他每次偷书被打，都是过了好久，他去酒铺喝酒，才被人得知呢？被打断腿，那么大的事儿，竟然在中秋前两三天，才传到每天闲言碎语传播最广的酒铺？掌柜讽刺，他夸大三遍‘跌断，跌，跌……’，或许，真得是跌断了。”

“你！怎可……”孔亮被曲解的冲动神态，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辱我身份！堂堂文族，岂容耍蛇吃虫的戋戋蛊族玷辱？”

月饼被“耍蛇吃虫的戋戋蛊族”这句话噎得神采青白，绷着个脸竟然愣住了。我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肚子生疼，差点儿把乌篷船晃翻：“孔教员，您这毒舌属性……月饼二十多年，没让人怼得这么完整。哈哈哈哈哈……”

“哦？何故见得？”孔亮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球仿佛也笼了一抹惨白，“我若文族，我们岂不是本家了？”

金色鲤鱼！

我俄然感觉这位“风烛残年”（重视这个引号）的白叟，非常不幸。为了家属传承的训戒，穷尽平生追随虚无缥缈的事物。更可悲的是，他底子不晓得，追随的启事。

这是一场人与鱼之间，耐烦与定力的较量。失利者，支出的，是生命。我抬起左手攥紧右手腕，闭上本就看不清楚的双眼，摒弃统统邪念，悄悄地用心触感，外界纤细的窜改。

几近同时，一股暖流从额头回涌体内，血脉像是拥堵好久的高速公路俄然通畅，刹时规复缓慢奔驰的常态。

孔亮粉饰着双肩的颤抖聆听不语，强装一副很猎奇的神采，只是闪现在他那张衰老的脸上，有些风趣。

我停顿半晌，考虑这句话该如何说：“孔氏文族已经找到了，只是没法解开终究奥妙？”

我扔了鱼竿，双手撑着船舷大口喘气。此时，憋了好久的汗水，才从毛孔涌出，“噼里啪啦”滴落：“月公公，刚才，你是如何做到遭这份儿罪，还能假装啥事儿没有？”

鲜血顺着鱼绳，迟缓坠滑，汇成几滴血珠，颤巍巍垂至鱼钩。一滴一滴落入水中，平铺成薄薄的红色圆圈。水波泛动，血圈弥散，化作几缕淡淡血丝，顷刻间消逝无踪。

孔亮……

我们，用心，没有，理睬，孔亮。

肩膀因甩动过猛，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插进肩窝，堵截肌腱。我疼得差点儿握不住鱼竿，几近是跪在船边，手肘撑着船舷，才稳定住鱼竿，使鱼钩悬空在水面半尺摆布的间隔。

得！挺严峻严厉的氛围，让孔亮一番义正言辞的回嘴，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