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香炉紫烟（三）[第1页/共2页]

“嘿嘿……晓楼南月映无华，”那几团绿色荧光停在半山腰，忽明忽暗仿佛在眨动，“归去吧……归去吧……”

月饼扬扬眉毛（我第一次感觉人的脸部有神采行动是多么首要）：“刚才如何了？”

“南少侠，大学讲师没白当啊，”月饼摸出几枚桃木钉，低头揣摩半晌又别进腰带，“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月饼刚喝了口水，笑得直咳嗽：“不是狐妖是甚么？”

这么一起追逐，成心偶然地打仗，让我感到它们并没有歹意，并且还很有猎奇心。固然“如何晓得我们名字”、“要带我们去甚么处所”还是很猜疑，内心的火气早已消得干清干净。

“说闲事儿！”月饼拽了我一把，跃过一截横突而起的老树根。

“上课哪能讲神神道道的玩意儿，”我也学着月饼对着绿光们挥挥手，没想到又引来“追不上……追不上……”的耻笑，大感沮丧，“这些都是在古城图书馆藏书里看来的。”

“北狐南魈，庐山地处南边，又居于山林，十有八九是山魈了。”我用心进步了调子，让绿光们听得更逼真，“《山海经・海内经卷》，‘南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山魈并非妖怪，而是一种上古野兽，形似人，多出没于南边山林。清朝名儒纪晓岚所著《阅微草堂条记》，记录着在福建督学时，衙署有座依山而建的‘笔捧楼’，常有山魈出没，还曾听到过叫声。”

我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还挺有体育竞技精力。右手的食指中指对着月饼比划成“V”字。

“哦？”月饼很有兴趣地盯着那几团绿光，浅笑着挥挥手。

“它们在引我们去甚么处所。”月饼点了两根烟，递给我一根，“山林，通人语，造幻象……狐妖？”

料想当中，那几团绿光生生愣住，在草丛里悄悄闪动，还真在等着我们歇息利索。就是不住嘴的聒噪实在惹人讨厌：“追不上……追不上……追不上……”

“孙子，等着小爷抓到你，非把你打个没脸没皮！”我暗骂一声，憋着一肚子火拔腿就追！

初见那几团绿光，位置约莫是间隔我们十多米的斜上方树林，垂直间隔三四米。也就是说，我们没法估计对方的高度。

声音充满戏虐挑逗，别离是“你来啊……追不上我吧……”

还好是初春，衣服穿很多，不然胳膊腿儿被能被树枝子划得稀烂。

“狐妖，源于夏兴于商，由涂山也就是青丘，得六合精华，心有所感而生，以是在人间喜自称涂山氏或青丘氏。及至唐朝，狐王衰了开元乱世，由方士引得东渡到了日本，我们在日本、韩国不都经历过么？”我喘匀了气抽口烟，迷眼盯望着那几团一动不动的绿光（它们明显听得很当真），“自此中原狐妖甚少，至明朝万积年间，足有三五十年未曾听得狐妖传闻，原觉得已经绝种。到了清朝，蒲松龄为写《聊斋志异》，遍访村妇遗老，得一二狐妖传说，赶至青丘山，以文族秘术寻之，终遇狐妖。方知狐妖东渡，八族的灵族为防再有‘狐妖乱国’产生，在青丘山做了封印，使其不得出世。自那以后，再没有‘天子宠嬖妃子，终究亡国’的事情产生，多少有这个启事。”

我大生闷气，心说这妖儿也看颜值啊？到我这儿又是制造幻象又是嘲笑，月饼随便挥挥手就欢畅成如许了？这叫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