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安得双全法——康熙[第3页/共8页]

天子在暂安奉殿拜祭后，圣驾转往热河避暑山庄巡查，才到了山庄，便收到八阿哥送来的礼品，天子表情尚可，叫人呈上来，笼子里倒是只死鹰。

皇太子却未禀报皇父，趁天子出巡之时，将温僖贵妃给下葬了，安葬位置也不太高贵，与暮年亡世的慧妃并列。

想来坐吃山空，总有穷尽，仁孝皇后用多了，反倒让天子对嫡妻情分产生了窜改，天子虽并未动皇太子，可这狐疑倒是免不了的。

皇太子吓得面色大变，只是跪在天子膝下哭道：“儿臣千万不敢，贵妃……贵妃是自戕的！”

索额图要求面圣，天子却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而这一年返来的万寿节，天子酒后闲散，相逢了陈氏颦如，李德全在瞥见陈颦如时也惊呆了，的确就同温僖贵妃生的一模一样。

李德全叮咛御膳房的人遵旨将满桌子饭菜摆放好，又摆放两副碗筷，方才躬身施礼退下，只余天子伶仃一人在暖阁里。

天子又问了张诚几句法国的风土情面，一起上顺利与否，李德全方送了张诚退下，返来见天子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小盒子看，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个东西成心机，她必然喜好，都给她留着，给她留着。”

天子一项护短，对于密奏中所说，八阿哥掺杂‘废太子’一事，始终并未坚信，只是于十一月里，带着十阿哥一道去了一趟暂安奉殿，父子二人在孝庄文皇后灵前坐了很久，因天子屏退世人，亦不知说了甚么。

胤禛双膝跪在地上，道：“儿臣叩见皇阿玛！”

天子自大气度豁达堪比唐太宗，对群臣的谏言多能顺从，可自从贵妃去世后，天子更加独裁！

殿中之人神采各别，或因天子就要放手人寰，或因胤禛即位。天子只瞧了眼胤礻我，胤礻我心中感慨，叫一声皇阿玛！世人都跟着哭声叫起来。

又见小寺人通禀道，布羽士张诚在外求见。

“儿臣是为皇阿玛着想，不想妖孽祸国殃民！”皇太子语气中气势大不如前，低声答道。

李德全也知不好，八公主是温僖贵妃扶养的，被贵妃教诲，平素最体贴懂事，天子原舍不得女儿，想在京中为八公主寻一门婚事，可八公主只说：“额娘生前曾教诲女儿，不成为一己之私而废国度大事，皇阿玛若为女儿开这个头儿，叫余下的姐妹们如何心折？”

李德全不由鼻子一酸，天子虽没说，他却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温僖贵妃都走了十年了，皇上还是没有放下，还是觉得温僖贵妃能返来。

这话可就犯讳讳，二人便也不敢再多言。

十一月里天子还是去孝陵，天子只是遥遥站在山坡上望着妃衙门默立半晌，李德全想不通天子为何不出来，去温僖贵妃墓前看一看呢？还是那一次，天子近乎自言自语般感喟了如许一句“多少年了，朕偶尔想起仁孝皇后，孝昭皇后，想起很多人，恰好只要她，想都不敢想，常常想起，都痛不欲生……”

天子大怒，痛骂八阿哥为辛者库贱婢所出，又命宗人府革去八阿哥的俸银禄米，众皇子多为八阿哥讨情保荐，天子一怒之下，几乎把剑砍了十四阿哥。

李德全挑了帘子出来，说道：“万岁爷叮咛叫去看看四王爷到了没有。”

没过几日便到了温僖贵妃的生辰，天子按例要往永寿宫去住一晚，一年里天子只许本身踏进永寿宫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