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大太太勉搭喜鹊桥[第1页/共2页]
容悦道:“我如何不知,韩公子今后若想行走宦海,娶了和萱不止全无助力,平白还会惹来世人指责。如果她二人未生情素,我是断断不会叫和萱生出这等歪心机。可眼下,我又实在不忍硬拆。”
觉罗氏见她如许直白,干脆把话敞开了说:“娶妻娶贤,这个贤字,不但是指女子本身,也要看着些这女人的亲戚。和萱单只是家贫,或也无妨,她又有那样的混账哥哥,整日里酗酒肇事,不务正业,她老子娘又一味宠嬖,和萱多少年来都没积储,不过是因为全拿去补助家里阿谁无底洞罢了。六姐姐人又好又风雅,犒赏很多,和萱才只勉强撑着。可那韩家……虽品德亲贵,家底却不甚丰富,即便退一步讲韩太太不嫌弃和萱是个主子出身,如许的亲戚只怕也……明知不成为而为之,不过是落个没脸。”
春早谨慎用洁净的松江斜纹布巾为她绞着湿发,一面道:“看来和萱女人端的儿都瞒住了。”
容悦扶栏观鱼,唇角抿着轻笑,悄悄等着她的回话。
觉罗氏接过银匙从托盘上摆着的红底黑面珐琅葵花盒中轻剜了一勺鱼食,抖落在湖面,池中红白相间的锦鲤纷繁游来寻食,那锦鲤非常安闲活泼,扑棱一跃,便出现一朵水花。
容悦点头,扶着春早的手进了耳房,褪了衣裳,泡在朱漆浴桶中,温热含着玫瑰甜香的水波熨帖着肌肤,轻柔地洗濯去倦怠。
容悦一时候没了睡意,顺手拿了本书倚在秋香色素面海棠印花迎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不由又想起皇上叮咛的话,冲春早说道:“你瞧着机遇找和萱把钥匙都拿返来罢,明日一道把账册清算封箱送入宫中去,交给苏嬷嬷,她自会摒挡。”
宁兰放下灯罩,转头见她神采倦怠,一手支颐靠在书桌前就要睡着,忙上前去柔声道:“主子累了,主子扶您去歇着罢。”
春早这才笑着应了服从。
容悦怕她再瞧出那里不当,忙将这个朋友支开,只说:“你去正房知会大太太一声儿,只说本日都累了,不必过来了,明日我再去找她说话。”
容悦极不甘心的展开眼,竟疲懒的半句话也不想说。
虹桥蜿蜒盘曲,便有环佩跟着轻缓的脚步声起落轻响,鞠春捧着小托盘走至主子身侧,微微福了福身。
“情素?”觉罗氏想起法喀常日里看她的眼神,心中便生出几分不悦,现在只挑眉笑道:“和萱这丫头样样儿都出挑,错就错在‘心比天高身为轻贱’,即便她不肯在为奴为婢,瞧不上府中的管事,去外头找个殷实的商户,或者浑厚的秀才也还好说,韩公子如许的举人,怕只是痴心妄图罢。”(未完待续。)
宁兰在盆架上的铜盆里净了手,谙练地取来软布为她擦着身子,瞧她奸刁戏水,笑着打趣:“主子还跟小时候似的,爱好泡热水澡。”
宁兰却一脸担忧道:“格格胸前起了很多红疹……需得快些请大夫来瞧,若落下疤痕如何是好。”
半晌,那鱼群已散,觉罗氏才将银匙放回填漆小托盘中,接过鞠春递上的帕子揩着细白苗条的手指,又挥手叫周遭服侍的下人退下,方幽幽道:
容悦略板起脸道:“你还说,方才我累得很,也懒得说你。谁叫你瞎嚷嚷的,也不知事缓则圆,这性子岂不获咎人。”
容悦已明白她纠结难于开口的话语,可不管如何说,为了和萱,总该试一试,主仆一场,好聚好散罢,因而道:“我也晓得,和萱和那韩公子的家世不衬,不过,娶妻娶贤,和萱聪明殷勤,面貌也不差,又颇通些诗文……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