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休妻[第2页/共3页]

“傅氏，这些年你在府里作威作福，编排是非，苛待庶女，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这个做媳妇的脸面。可这回你动到老三头上了，我便饶不得你……”

钱氏获得动静，头上缠着的白纱布还没有拆呢，就特地跑到傅氏跟前，语气拈酸带笑地损她。

“大女人返来，可说了甚么？”

但傅氏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

薛庆治一时寂静。

傅氏领着丫头仆妇出去，本来热络的氛围便冷下来了。

“眼下保全薛家要紧。”

可她不能那么做。

“那甚好，你我两不相欠。”

“她还说甚么？照实说，一个字不准错。”

薛家人的脊梁骨快被人戳烂了。

“不必解释。”薛庆治打断她。

他好面子，更在乎薛家的脸面。

“哟，大嫂返来了？是灵虚真人作法把你招返来的吗？”

钱氏在她背后嗤声，“装模作样，甚么侯门嫡女，冰清玉洁？跟那门子里暴虐娼妇也没有两样……”

有的是妇报酬他暖帐，有温香软玉的去处，何必对着她强颜欢笑的周旋？

薛庆治赶紧上前扶住老太太，眼神厉色地看向傅氏。

汤药一碗又一碗往里送，不见个好。清阑院里无声无息，连带全部薛府都沉寂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凄冷气闷。

老太太被她一口气堵返来，胸口闷涨，按了按心口，指着傅氏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莫说她和刘世眷没有一腿，就算有，薛庆治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讲。就冲永定侯府和端王妃，她大夫人的位置，仍然能够稳坐。

京兆府那头，不知薛庆治是如何交代的，殷大人没有找她的费事，尤太常也被定远候安抚住了，但贩子坊间，竟生出很多传闻。

薛绥看了一眼桌上煮出了青婢女气的虎魄色酒液，一只手搭在靠窗的桌子上，一只手夹起一块烟雨楼的蜜汁肉，渐渐吃罢，才吐出两个字。

傅氏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冷森森地笑：“老爷不消做出这番姿势，我不欠你甚么。本日我父兄已去尤太常府上和京兆尹，照实陈情。我犯的事，自有我父兄为我驰驱！”

“我也要奉告老爷，我是永定侯府娇宠长大的女儿，不是你薛家的附庸。”

傅氏看着他的背影嘲笑。

神采惨白，眼睛红肿，身上的珠翠和华服，也粉饰不住那一身的怠倦和不安。

谁让她是永定侯的亲女儿，端王妃的亲娘。

在灵虚道人身上搜出傅氏的罗帕，当然不能直接说傅氏与羽士私通。起码，薛庆治并不以为那就是本相。

半晌，不着陈迹地点点头。

“老夫人说的是。可谁让媳妇是尚书夫人呢？千错万错，旁人瞥见了，也只会说是薛府家风不正，礼教沦丧！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有天大的本领，又能兴得起甚么风波来？我暴虐，那也是怪我活在这暴虐的窝子里，生生逼出来的这副模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傅氏渐渐抻直了脖子看他。

大夫人唇角微扯，很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意味，笑容尽是自嘲，全无惧意。

“母亲，是儿媳妇不懂事，口不择言。”

傅氏手一垂，帕子落地。

他不在乎刘世眷，不是因为信赖她，是因为他不在乎。

费经心机，到头来，连亲生女儿都来指责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