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破晓[第2页/共4页]

太后一怒之下，径直从榻上起家。

看到她便讨厌至极。

崇昭帝行了礼，在上首坐下。

说罢又是一声感喟。

内侍王承喜躬身，谨慎翼翼地回道：“陛下，侯爷是来找太后赔罪的……”

回到家里，靖远侯灌下一大碗茶水，久久没有出声。

冷雨浇身，他恍忽想起，十年前阿谁雨夜，薛绥浑身是血伸直在泥泞中，而他为奉迎平乐公主，亲手将一盆粪水泼向她。

李炎打得没意义，擦了擦手，低低在他耳边，轻笑威胁。

“拜见公主，小，小的拜见公主……”

顾介错开的肩膀，渐渐停下，耳边仿佛有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多日以来的浑沌。

“对外承认——薛四腹中孩儿，是顾家的血脉。”

是以，哪怕崇昭帝连连咳嗽表示，她也涓滴不肯理睬，底子不给靖远侯的面子。

“让那孽畜滚出去！”

李炎跃上马来，将缰绳交给侍从，走到顾介跟前，拎起他的领口，便是结健结实的几拳。

崇昭帝眉头深锁，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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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窝囊废，好好替本王养好孩儿。若那孩子有半分闪失，本王便让靖远侯府鸡犬不宁……”

她神采乌青，尽是愠怒，俄然笑出声。

顾介喉结转动，一脸苦相，“孩儿知错了。可她是孩儿喜好过的女子……孩儿不忍心，她眼下求救无门，薛家也不采取她，孩儿再不管，她和孩子便再无前程了……”

“孝子！再为那贱婢讨情，别怪我家法服侍。咳咳……”

李炎干的那事，崇昭帝内心门儿清。

顾介如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街边。

谁能想到，彼时薛六眼中淬毒的恨意，终是化作利刃，刺穿了他自发得是的人生……

“好个不孝子，情根深种，不问秽行，你真是顾家百年来独一份的痴情种！”

顾介借着酒意，摇摇摆晃地上前。

她唯唯诺诺地三个叩首，额头一片青紫。

顾介孔殷地跪行畴昔，却听靖远侯冷着脸一字一句。

顾介痛哭流涕，膝盖彻骨的痛，那扇门再没有开过。

平乐不想跟一个酒鬼计算，可看着顾介没出息的模样，又心生腻烦。

“王爷如此行事，就不怕遭天遣吗？”

太后半躺在软榻上，神采恹恹，但面庞白净红润，一看便知没甚么大病。

“太后若杀我，便是让魏王背上弑子之名……”

“顾五爷，找本王有事？”

“父亲，母亲……”

春夫人冷冷看着他，砰一声合上房门。

太后微微一瞥，玉快意悄悄敲在榻沿，“顾家三代都是忠义之臣，莫要因后宅妇人闹出的丑事，污了门楣。”

春夫人连连点头。

春夫人替侯爷顺着后背，又对顾介摇点头。

靖远侯忙双手伏地，恭敬道：“多谢陛下教诲。”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他衣衫被汗水渗入，紧紧贴在身上，双膝早已麻痹，浑身炎热难耐却又满心悲惨……

“老爷何必为那痴儿，赔上顾家百年清誉？老夫人都气病了。”

“尤知睦死了，姚围残了，姚家也倒了……郭家兄弟迩来总避着公主府，本宫面前得用的人，都不如何得用……”猩红指甲划过他脖颈，声音带着一丝勾引。

“要烦劳夫人顾问安抚老母亲了。唉，自古忠孝两难全，此次，为夫选的不是忠，也不是孝，而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