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江来从万山中[第3页/共4页]

沈包眼眶微有潮湿：“皇上南巡，特地让我随行，既能伴随皇上摆布，又能见到夏兄，如此分身其美之事，我怎能不来？”

夏祥的中间就是金甲和叶木平。

世人随皇上出了府衙，上了早就筹办安妥的龙船。龙船比十样锦还要大上一倍不足，可容数百人。除了皇上以外，随行的几位王爷和文武众臣都同乘一船。

“张兄过谦了，热河之地不比真定，一者地处偏僻，二者又是要塞之地，从大局来讲，热河安宁就是大治。”夏祥虽听出了张厚话里话外的不满和讽刺，却还是想安抚张厚几句。

滕正元倒是神情淡淡，说道：“张厚之辈，古来有之，不敷为奇。他是嫉贤妒能也罢，是鼠肚鸡肠也罢，都并无分歧。夏兄也不必在乎，尽管问心无愧便可。对了，宋侍郎和李中丞本来也一起随行，前日受命前去邢州，不在真定逗留。想必此时已经到了邢州恭候皇上了。”

善来大师双手合什，大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夏县尊人中之杰，天下为公，真定百姓驰驱相告夏县尊的丰功伟绩。大夏有夏县尊，是朝廷之幸是百姓之福，也是佛门之喜。”

见王的身后，有一辆两马的马车。有一人从车高低来，年约五旬，清癯，双眼颀长，有一尺长须，当前一站，毫无官威，却有超脱出尘之意，恰是当朝一品大员、权倾朝野的宰相候平磐！

夏祥忙还了一礼：“滕兄不必如此，身为言官，理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辇驶入了车门。

“起驾！”常关俯身在车窗听了一听，又说，“皇上身子乏了，内里风大，就不下车了，比及了府衙再行觐见。”

“崔府尊的病情很有几分奇特，和皇上的病情有几分类似之处，莫非他也中了慢性毒药？”金甲探头向前，切近了崔象的后背，用力吸了几口气，又缩了返来，“公然，公然，崔府尊的病情若不是有你的药椅药床，现在早就发作了。他还能活到明天，还多亏了你。”

夏祥冲张厚的背影一拱手，淡然一笑：“张兄走好，真定城门路平坦，不过桥多台阶多，谨慎跌倒。”

善来大师微微一笑：“请讲。”

夏祥来真定上任以后，一向未曾拜见善来大师，不想驯良来大师的初度相见竟是在龙船之上，夏祥上前恭敬施了一礼：“鄙人真定知县夏祥，拜见善来大师。本官上任以来，本该早早登门拜见大师，以便劈面向大师就教。只是俗务缠身，一向未能成行。本日一见，三生有幸。”

“回王爷，恰是下官。”夏祥忙毕恭毕敬地答复。

夏祥一番话，滴水不漏，还举高了候平磐和崔象，让候平磐和崔象都无话可说。

“皇上驾到！”

“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岂可向利背义乎！”夏祥援引了司马迁《史记・淮阴侯传记》中的一段话回应候平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人臣的本分。县集而郡,郡集而天下,郡县治,天下无不治。下官代天子牧民，自当殚精竭虑，一心为国为民。所谓名扬六百里，不过是浮名罢了。真定之以是有本日之治，托皇上之福，得候相公之助，又有崔府尊教诲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