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少年心[第1页/共4页]
闻言一怔,他仿佛忘了,府里人才跟他说过,一大早方才抬出去了一个快饿死的小孩。他当真是甚么都不放在心上啊,才说过的事情,无关紧急,转头就忘。
没想到,第二日,老仆人又将门一开,懒腰又一伸,见那小孩竟然还没走,朴重直跪在地上。
高高城墙下,世人或躺或坐,夜色一降,眼睛一阖,谁也不晓得第二天还能不能醒来。
小小衣摆一掀,他慎重一跪,于九王爷身后道,“承译记下了。”
他并不晓得,那晚,实在是她身上用的香粉有题目。他也不晓得,不是每段干系都要卖力的。若这世上男人,都有如许一颗天真少年心那该多好啊。
微风回身走了没几步,便遇见劈面而来的芙淑。
没想到,这少年又厉声道,“别动!”
能慎重其事,真的要娶她的人,也只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了。
他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多年来,九王爷于他有拯救恩,亦有教养恩。
微风这才说,“那是天然。”
远远看去,倒像他有些迫不及待拥她入怀了。
承译来了没几天,朝晨,朱红门扉一开,那老仆人懒腰还未伸完便眼角一抽。看着石阶下躺着的小孩,不由道,“得,这又来一个。”
这九王府实在风趣。
唯独九王府,独居一隅,不张扬,不来往,竟然是可贵的光阴安好。门口老棠树枝繁叶茂,枝桠掩映了府上大半个牌匾,如果不细心看,都要看不清上面的字了。就算如此,府上人多过的安闲随便,也无人决计去清理。
芙淑一笑,指上丹蔻如她额上的朱砂,灼灼之色,艳可夺人。一条胳膊轻巧攀上了这黑缎少年的脖子,足尖一点,柔嫩的身材往那健壮的身躯上一贴,食指悄悄划过少年脸颊。
“你啊,是第一个说要娶我的人。”
微风只瞧着他笑。
罢了罢了,他抬手一扔,那干粮被那孩子稳稳接住了。将嘴里的草都吐了出来,低头咬那块他扔的干粮。
舞姬就是舞姬,进了宫面过圣又如何样。她操心奉迎的人实在都一个样,摒弃了身份,三杯两盏下腹,衣裳一褪,都是男人罢了。半晌欢愉过后,谁还记得芙淑是谁。
临出门前,她站在承译面前。可贵的端方,双手悄悄背在身后,没有脱手动脚。
九王爷也没怪他没端方,一言一语不过心性使然。他只笑说,“府里东边的药庐,归你了。”
俄然觉,与他缩在同一个角落里另有个孩子。那小孩一转头,嘴里竟然衔着一把草。一见他,那孩子嘴里的草也不嚼了,双眼如芒,直盯着他手里那快硬邦邦的干粮。
尘凡展转多年,宫里宫外,她阅人无数,特别是阅男人无数。谁的心机能瞒得过她芙淑。这男人想的事情不过就那么几件,名誉,权力,财帛,另有女人。越是权贵便越是如此。
来问他的那人等了好久,这九王爷才终究想起来了。
他没健忘,入府第一日,九王爷便同他说过,为人之当重诺责。
她讪讪将那玉佩放回了他身上,又嗔道,“可真凶,公然是衣裳一穿便不认人了。”
半日工夫,有人同萧池说,“爷,那小孩儿醒了,吃了些东西已无大碍,说是要见您。”
微风从书房出来,拾阶而下。承译跟上他,问,“爷肯留你了没?”
这话问得承译有些胡涂,“可你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