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雪色[第2页/共4页]

她的唇边俄然溢出浅笑，与方才惨白有力神思缥缈恍若两人。离珵一时呆住，不知如何接话。

佩儿曾是宫中女医，守在一边照顾，不时到外间向二人禀告青羽的状况。常常见主事和山主乌青的神采，心中更加不安。

青羽在山中缓行，只着了薄薄的衣衫，她不太清楚本身要去那里，不感觉冷也不感觉累，仿佛余下的宿命就是不断走下去。

离珵见二人面色乌青，未及反应，转眼间墨弦已到了面前。

墨弦目光没有分开她的面庞，“旬日了，她从没睡过这么久。”

有人掀帘而入，手中一碗药汤。

青羽看着他熟谙的眉眼，陌生的神情，“我有了身孕。”

离珵只觉浑身骨骼剧痛，勉强答道，“不知去处。”

她发不出声音，乃至没法转动，她仿佛回到那日的木架之上，疼痛一下一下撕扯她的精神和认识。他身上的柏子香，曾经让她想起就脸红的味道，暴怒地将她淹没……

离珵的手抖得狠恶，几近拿不住这只几近没有分量的瓶子。他倒出一粒小巧的丹丸，红艳艳的，在他手中冰冷而芳香。

酒保也是个聪明的，当下把离珵如何，青羽如何说了个一清二楚。

青羽扬起眉毛，不远处墨弦与长亭并肩而立，神采惊急。

“不管想不想，先容鄙人为女人疗伤。”言罢，他去夺她手中簪子。

都城东郊的一处小院，三进院落，简而不陋。虽是夏季，仍有绿意。后院斋房小巧，排闼而入，落脚便是厚厚的绒毯，铺满整间屋子。案几书阁琴架，无不精美脱俗，沉香寂寂。

“你把她如何了……”墨弦浑身的怒意。

离珵马上明白，大喜道，“你师叔也是为了你好，不是么？”

话音刚落，面前的两人已冲出院子，徒留下离珵失魂落魄。

“为甚么......”她嗓子痛得几近发不出声音。

他见她光亮如雪的面庞上，泪水止不住地落下，谨慎地伸手擦拭，“你返来了......”

她从他怀中摆脱，“我若不呢？”

“我若不想呢？”青羽仍嘴角含笑。

离珵抱住她，她肥胖了很多，浑身颤抖着，“我们今后能够再有，只是现在还不可......”

他垂目扫了眼她暴露的姣好的后颈和凝玉般的臂膀，仍然浅笑，“你也是这般引诱他的？”

墨弦冷哼，“倒是有些本事。”说罢起家往前院去。

夜色浓稠之时，雪已堆得很高，满庭洁白。

车入都城，已是十余日以后。深冬的城阙并无半分冷僻的意义，商店喧闹如常，歌舞仍旧妖娆，街巷的石板路面积雪无踪，远处宫闱红色高墙连缀不断。青羽靠在窗边，繁华各种如浮光掠影擦肩而过，感受向来没有这么思念过他。

忽听阁房一声闷响，两人敏捷突入，只见佩儿歪倒在榻前，青羽已不知去处。唯一扇小窗半开，屋外大雪无声。

雪片翻飞而下，青羽的手没有分开颈间，血仍在流，半边月白的衣衫，染出艳红的图案，蜿蜒而下惊心夺目。劈面二人，倒是涓滴不敢轻举妄动。

他下认识地避开，她呆住，身子不成停止地颤抖起来。

墨弦怒极，“来人，将他捆了。”

离珵缓缓走近她，仿若走过了一段极长的光阴。他停在她的面前，近到能够感知她浅浅的呼吸，“我......我不该如此待你......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