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毫[第1页/共4页]
她面上一片空落之色,再不言语。
青羽一愣,继而大喜,仓猝接了钥匙去寻书。身后传来极淡的喟叹:“飞鸿踏雪泥……竟似如此……”
耳边有人低笑:“谁说怕高处我都信,唯独不信你……”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肘间,倒是傅隐。
她望着脚尖,支支吾吾:“好好一处亭子,修在这高崖之上……风……风太大了。”
傅隐扭过甚,“再熟你也去不了,大早晨的,又有内里来的三教九流,放心在你院子里待着,别来添乱。”
“你来就是为了泼一桌子的墨水?”长亭含笑望着她。
傅隐方欲再开口,被长亭一记眼神,堪堪逼了归去。
长亭却出声道:“前面山角新修了亭子,可要一起去看看?”
她边走边翻看,到了长亭门前看到出色之处,不觉停下,细细研读起来。
“你……”傅隐还未及出声,长亭已抢过话去,“傅公子刚到,大抵也是来看这新建的亭子。”
她头垂得低低的,耳根亦泛出粉粉的色彩,两只手任他摆布。擦拭洁净,他仍握着她的手。她有些慌乱地抽出,“我不是用心的,阿谁,没甚么事我就先辞职了……”说罢就欲退出屋外。
长亭负在身后的手不由紧了紧,突破二人沉寂,“天气已晚,该归去了。”
这么一个转头,瞥见青羽趴在一边矮榻上已然熟睡,他摇点头,顺手将一卷书丢在她的脑袋上。青羽吃痛,立时转醒,看了一圈并未瞧见人影,悻悻瞟了一眼砸在脑袋上的书,立时大喜,翻了几页就冲出阁去。
书阁管事子书澈,也就三十余岁,却一头白发,书院里头曾有传,他当初是为了一女子一夜白头。传话的人被隐修堂罚着在书库里搬了三天三夜的书,以后再没人敢群情。
“我本日在这古本里看到个方剂,感觉或答应以给云栖一试。”她仓猝将那书卷递上。
“傅公子!”长亭的声音淡淡却有着不容忽视地威压,傅隐不由得松了手。低头看向青羽,她面色惨白,额上竟沁出盗汗,呼吸混乱犹闭着眼,掌中的手臂颤抖着。当下感觉本身仿佛闯了祸,仓猝将她拉回,“你没事吧?”声音里有本身没有料想的严峻。
长亭上前,不着陈迹地迫得傅隐退了几步,扶着她坐在石凳之上,安抚道:“没事了……”
长亭在窗前修复古画,她的身影就这么悄无声气地透过窗棂,落在面前的卷轴之上,喧闹婉然。他一时也不肯出声唤她,只痴痴看那影子,用指尖顺着侧颜的表面细细形貌。
他并未答话,看着点点墨色洇在她如雪的指尖,双眸深处莫名的情感,好久方出声道:“用我的发制成。”
星回不大见到她,公子倒是经常唤了月见去说话,嶰谷里有说公子实在很钟意月见。谷里都是经历了不知多少光阴的生灵,对于豪情一事,都淡定的很随便的很。约莫是见到太多,也有很多切身经历过各种,提及来不过如饮一盏茶,入口滋味醇香亦或苦涩。喝完或是凉透了,味道也就消逝了,印象里多多极少会留些仿佛茶渍的陈迹,但是光阴太长,数个沧海桑田过来,如何也都会淡到没了踪迹。
阁楼公然藏着很多古本旧卷,皆是闻所未闻,青羽除了每日去雩归那边请个安,汇报一下行迹和修习内容,其他皆蹲在阁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