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蓼风[第1页/共4页]

“瑶风呢？”青羽惊急。

面前的人虽着了男装，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她也并不讳饰，大风雅方道：“石公子，我叫公仪瑶风，在女院读书。”

瑶风咬了咬嘴唇，“隐士自有奇策……”

“多谢公子安排……只是不知……是否另有机遇相见……”她望着他。

石奕君与几位书院访客告别，正欲回身号召余下的文士，有人在不远处唤他：“石公子……”他循名誉去，小径旁芭蕉下一个肥大的身影，并不熟谙。他回身叮嘱了身边酒保几句，单独走近前去。

“怎会委曲，多谢公子……”瑶风的眼中更加晶莹，融了月色清辉，竟让石奕君微微有些失神。讳饰着轻咳一声，领着她从偏门而出。

那诵赋声又起，顿挫顿挫，明朗却又不失温醇，“白露暖空，素月流天……沉吟齐章，殷勤陈篇……”

青羽仍怔怔入迷，脑袋上猛被敲了一记，“还不走？等着被你师父抓着？”傅隐不知何时回到身边。

他默了一默，“昨晚的事，你也别再和别人提起。有甚么事，另有我。”

他觉着这双眼睛实在动听，不由多看了一回，“既然同在书院，老是有机遇。”

四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处所坐下，此处阵势高，可观览全部院子。

瑶风和舒窈见四下里黑漆漆的，内心虽生了怯意，但此时转头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一柱香的时候，闻声前面人声，才知蓼风轩已到了。

石奕君脚步慢了一慢，“你……安知是我？”

又候了半晌，只听一人朗声诵道：“……绿苔生阁，芳尘凝榭。悄焉疚怀，不怡中夜……腾吹寒山，弭盖秋阪……”声音明朗，极其好听。

诵到一半，忽止，四下里又是一片沉寂而无光。有人大声道：“本日无月，空念月赋，有何趣意？”

青羽笑嘻嘻迎上去，“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有劳有劳了。”

“我让她们从西南侧门出去了，不会有人瞧见。傅隐这会儿应当还没起……”他缓缓道。

三人忙忙点头，又用了一回茶水，等着天气黑透了，四小我拎着灯笼往蓼风轩去。

青羽也不急，“诶，听闻傅老夫人爱喝君潭翠芽，我这里刚好备着，转头接待她的时候能够奉上……“

远远子时钟声杳杳传来，猛的一声箫音破空而出，袅袅尾音中世人高谈声皆散去。六合间月色盈满，箫声流转，动听心魄。曲调如离人低语，思慕深重，百转千回间令人痴绝落泪。忽又低垂入云，清风回荡，叫人胸怀镇静，恨不能长啸于山野。

自青羽胡乱试药几乎闯了大祸，栖桐院内凡是带些毒性的草药皆被收了个洁净。她自个儿入山采药，也总有人随在四周，常常只能摘了一堆蘑菇野果归去啃了吃。悄悄去药斋，亦是保卫森严，几次三番都被客气地拦在内里。如此折腾一番，她除了研读医书，也再没更好的体例。

傍晚时分，青羽在房中早早清算伏贴，正等的心急，舒窈和瑶风已闯进屋子来，也都换了男装束了头发。三人方用罢点心，院子里傅隐的声音已经传来，“本来今晚我可去那蓼风轩好好瞧瞧热烈，恰好还得拖着一条尾巴……”人迈进屋来就是一愣，“三……三条？”

箫声垂垂低徊，渺渺而绝，世人仍回味其间，云板三声又起，司会长宣布讲会已止。酒保提着灯笼鱼贯而入，领着来客一一退出院去。